“爷爷,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七月就交给我了。”
耳畔,清风吹过,是那熟悉的兰息。
褚七月的心突然便安定了下来,在他身边,无限安全。
临出发的那刻,她分明听到了一声压抑的低泣:“七儿……”
褚七月的心一悸,却忍住没有掀开红盖头。
那一声“岳母大人”,怕是与风飘羽无缘吧?
等我,娘。
她在心里暗暗说了这一句。
花轿微微摇了一下,便稳速地开始前进,褚七月听到杏儿微弱的声音在轿外响起:“小姐,我们出发了。”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磕上双眼,早就泛滥的磕睡虫全飞了出来。
昨天晚上,睡眠严重不够啊!
正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她睁开双眼,感到身边有人,本能地抬手去掀盖头,手腕却被冰凉的手指捏住。
“小七,盖头不能乱揭的,否则不吉利哦。”
肖桐半开玩笑地说道。
褚七月才缓了一口气:“肖桐,你怎么到轿上来了?不在外面骑马吗?”
“想你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足以令人砰然心动。
“我也在想你。”褚七月煽情地说。
“你在梦里想我吧?”肖桐偷笑。
褚七月嘴角一扬,问:“你也坐在轿上,外面抬得动吗?”
肖桐额头黑线:“个个人高马大的,抬我们两个还不行?”
褚七月无语,顿了片刻,问:“照这样子抬下去,到祁夏还得多少天?”
肖桐愕然:“你以为我们是去祁夏?”
“不是吗?”
褚七月惊了一下,急切地反问。
“当然不是了。”肖桐耸耸肩,“是去锦雾城。”
“南川的国都?”褚七月失声。
“嗯,那里是我的故乡,我自然在那迎娶你,怎么会在祁夏呢傻丫头。”
肖桐爱怜地说道,很想揭开她的红盖头,却终是忍住了。
褚七月闻言,怔了半晌,压根儿没想到会去南川。
“真的?”
她喃喃地问。
肖桐隔着盖头,看不到她的脸,只听到柔软的声线,心中有如猫在抓,嘴里漫不经心答道:“是啊,锦雾城的肖府才是我们的家,没人住,都冷清了。”
褚七月皱眉思索片刻,又问:“那你的师兄,南川帝也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了?”
肖桐“嗯”了一声,嘴角扬起:“我还没有告诉他这件事呢,信今天才发出,不知道他展信后会是个什么态度。”
褚七月愕然,半晌,闷闷道:“我娘家背景如何你也看到了,不能为你的事业添臂加膀,反倒惹你看笑话。”
肖桐舒畅的心情一滞,脸色严肃起来:“小七,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褚七月轻叹一声:“哪有什么意思?”
便偏过了脸。
肖桐明知她看不到自己,还是伸手扳正她的脑袋,望着红艳艳的盖头,眉头轻拧。
“这场婚事是有些仓促,我并非不愿张扬,而是时机未到,你是我认定的人,我一颗心都扑在你身上,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曾在乎过你的家境?”
褚七月默然,她自然知道,只是嘴上说的与心里想的又有不同。
肖桐继续道:“再说了,你家里条件于我何用?我已是四国首富,做生意做到烦,更不想做那劳什子的官臣,若说做官,我可官拜丞相,也不需要你为我帮忙。”
褚七月听着听着,赶紧摇手道:“你想多了。”
她确实有那么一点顾忌,也不过是想到这种时代,女人的身世背景决定着男人的面子而已,没有他想得那么深远。
肖桐脸色微微一笑:“但愿是我想多了。”
褚七月忽地想到此番能见到南川皇后,心中也不由多了几分期待。
迎嫁马车足有数百辆,浩浩荡荡,吹镯打鼓,丝毫没在意这是长途,排场做得十足。
肖桐成婚的消息一夜间天下皆知,一路过来,前来庆贺送礼的宾客数不胜数,肖桐多半时间在外应酬,褚七月则与杏儿缩在马车内。
是的,从褚家山庄出来后没久,她就弃轿换车了。
肖桐说的一路换抬不过是跟她开玩笑,抬轿的累,坐轿的可更累,哪有马车坐着舒适呢?
饶是如此,褚七月也觉得条件够简陋了,坐马车,和坐汽车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呐!颠得她都快吐了。
这样颠簸二十天后,姗姗来晚,一行人抵达了日照城。
离得城门几十里处,肖桐高骑在马上,远眺着沉沉暮蔼中的日照北城门,眉宇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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