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心来想想以后怎么办。有时候她也恨自己太过矫情,不是想东就是想西,为什么她就不能傻一点儿呢,弱智儿童欢乐多,像正和多好,是啊,正和,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对赵凌父子,她终是怀着一份歉疚的。
赵牟追过来见她关了门,忙急声道:“阿溱,你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卫溱颓然靠门坐在地上,她很想龟缩在自己的壳中,可是她没有壳。赵牟急的不行,在门外继续拍门,她听得不耐烦了,大声道:“你有话就说啊,谁堵了你的嘴不成,说完就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阿溱……”
“反正我也不认识你,跟你回去我也不能喜欢你,你再找个人过日子就行了,就当我死了!”卫溱悲从中来,忍不住有些哽咽。
听了这话赵牟又气又急,他喘了两口气,耿青跟着左大娘也跑了过来。赵牟对左大娘使了个眼色,左大娘不知道什么意思,于是扯了一把耿青,自己躲到她身后去了。
耿青怯怯地看了赵牟一眼,他脸色难看,她怕自己再说错什么又要被掐,见他正直直地盯着门板,她小心上前道:“阿溱,既然你有家人,还是回家吧……”
卫溱并不搭理,耿青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左大娘一看急了,她上前将耿青一把拉开,然后拍着门道:“阿溱啊,你快回去吧,不然我家可没个安省日子啊,再说青儿还得嫁人呐,你老呆这儿,她还怎么嫁人?”她可没有耿青的顾忌,她只担心若是卫溱不走,赵牟一气之下将给她的一千两银票给要回去了,如果人家真要,她敢不还么,她不敢。
卫溱一听哭了,自己活两辈子还没被人这么嫌弃过呢,她坐在地上屈膝低头,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迸发。赵牟听得心里难受之极,耿青母女一见他这样子,吓得都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面面相觑。耿青本来想嗔怪老娘两句的,这下也不敢吱声了。
赵牟拍门卫溱也不搭理,他急匆匆转到院子中,刘海不知道主子要做什么,忙也跟了出来,赵牟跑到卫溱房间的窗下,看到窗户并没有关,手一撑就要钻进去。这窗子有点小,赵牟拼命往里钻的滑稽样儿差点儿让刘海破功,他不敢笑,要不然主子还不剁了他,于是就抬手撮了他一把。
卫溱听到动静抹了把眼泪瞧了过去,她看到赵牟跟个八爪鱼似的从窗户里挤了进来,忍不住仰着小脸儿带着哭腔笑了起来,赵牟尴尬地看了她一眼,深觉便是逗她一笑自己也是值了,等他站定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卫溱又哭了起来,这么哭哭笑笑的,实在让人深觉无奈。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哄道:“阿溱,别哭了”,说完去拉她的手。她甩开他道:“你有病啊?”
谁知他将她一搂道:“是的,我就是有病,你是我的药,你得跟着我。”
她去推他,他不防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一动不动深深地看着她,她将头一低,又埋在臂弯下的膝盖上小声呜咽起来。
他顿了顿,然后起身跟她并排靠门坐在地上轻声道:“阿溱,别哭了,你听我说”,说着便去替她拭泪,卫溱躲开他,自己将泪抹了,再哭也没什么意思了,自己已经如此了,随遇而安吧。
“阿溱,你留给二哥的信我看了”,赵牟心中隐隐作痛,“我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所以一直在找你,我各地都散了人下去,偏就没想到你在师父那里……”
他观察着她的神色变化,卫溱听了又低下了头:“你别说了,你说了我也不知道你说的谁。”
他顿了顿突然道:“你不想你娘亲吗?”
卫溱跟看鬼一样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眼中闪着狡黠,她恨声道:“我爹娘早死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赵牟并不戳破她。
“我怎么知道的?马上就是中元节,我娘给我托梦了!”卫溱鼓着腮帮子胡说。
“哦”,赵牟想想也的确快到中元节了,于是就点了点头,其实心里早笑开了。跟卫溱在一起的感觉就是这么奇妙,有时候你哭笑不得,有时候又开心欲飞,有时候……又心痛想死。
见她仍低着头,他也胡扯道:“你爹也托梦给我了,说让我好好照顾你,你这辈子只能跟着我。”
“你胡说!”她条件反射抬起头来。
他淡淡地看着她,看她装到几时去。她反应过来,又抹了把鼻子道:“你就会哄我,我坚决不会跟你走的。”
“你不跟我走,我就跟村里人说,那个什么青,是个女子”,他还是那副臭表情。
“你……”卫溱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