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卷刘海儿、红脸老者同时出现,就好像他们一直都站在那里似的。
那小女孩儿的脑袋又缓缓的从卷刘海儿的背后伸了出来,一双星眸黑亮灿然。
张易瞧见这些人,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一双手也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崔秀虽然不动声色,可是我能瞧见他的背影在轻微的发颤。
大劫难逃!
“薛老大,雷老大中了血毒,你还不赶紧给他看看?”计千谋冲那红脸老者说道。
红脸老者只瞥了雷永济的眉毛一眼,便道:“急什么?不过是蚊叮蚁咬的伤,不值一哂。”
听见这话,崔秀的目光骤紧,却见那红脸老者抬起右手来轻轻弹动中指,早有一抹灰白色的毫芒奔向雷永济的眉头,顷刻之间,雷永济那受伤的眉棱骨处便多了层药粉,而血迹已然不见。
倒是灵验如神的妙药。
细看之下,我才瞧见,原来那红脸老者的双手十指都大有文章——他的每根手指头的指甲都是极长极长的,而且颜色各不相同,赤、橙、红、绿、青、蓝、紫、黑、白、黄一应俱全!最奇的是,他每个指甲上都套着个小小的透明塑料药包,使用时,只需轻轻一弹,药包碎裂,其中的药粉便飞射而出,如此一来,真是又快又准又叫人难以提防!
不用说,此人必定是医术一脉中的高手!
计千谋道:“薛老大,这样就没事了?”
红脸老者面含讥诮,道:“区区的邪教血毒,还能费我多大功夫?”
崔秀没有吭声,脸上却多了些冷笑。
“崔秀,你用不着不服气,雷老大只不过是太看不上你,所以才大意了。否则,你以为凭你的本事,还能伤得着雷老大的一根头发吗?!”那红脸老者看出了崔秀的冷笑,便也回以讥讽。
五大队诸人中,计千谋滑稽可爱,雷永济急躁冲动,袁重山不动声色,中年男子温文尔雅,倒以这红脸老者最是骄横,在他面前,连冷笑都不能。
“嘿!”崔秀终于忍不住说道:“神医薛笙白,江南玄门医术一脉唯你称雄,真是好厉害!”
“哼!”薛笙白双眼翻白,鼻孔朝天,竟来个默认。
“可惜一过长江,就要藏头缩尾,只因羞见禹都张家!”崔秀又说了几句。
“你!”薛笙白没料到崔秀是欲抑先扬,夸过之后是挖苦,一张红脸在刹那间变得青灰,却偏偏又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瞪着崔秀,目眦尽裂。
我知道江南医脉中有个薛家,与禹都张家并雄,张家祖上是医圣张仲景,薛家祖上是明朝御医薛立斋,都是家学渊源,名噪海内。
这个薛笙白想必就是薛家的高手,但是在崔秀的挖苦言语和薛笙白的神情表现之中,却像是薛笙白跟张家结下了什么梁子……这些我倒是都不明所以。
“嘿嘿……”
计千谋笑了起来:“薛老大,这个崔秀的话少,却字字歹毒啊!怎么,要不要亲自动手解解气?老哥我可以把他让给你。”
“呸!”薛笙白啐了一口,骂道:“他算什么东西?!怕脏了我的手!”
“好!”计千谋道:“老哥是向来不讲究的,就让老哥代你下场玩玩儿!崔秀,好叫你输得明白,老夫姓计,名千谋。倒不是老夫自吹自擂智计百出,奇谋不断,而是爹娘起名起的好,老夫——”
“当年剿灭天理宗时,你立功最多,人称千谋万断不失计。”崔秀突然打断了计千谋的话。
“咦?!”计千谋稍稍吃了一惊,道:“小瞧你了,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崔秀道:“南火太虚子卜术近妖,却被你算计,你很厉害,千谋比起神医来,不算虚名。”
薛笙白在旁边听得又是一阵火大,却又不便于反驳,因为一反驳就像是自认“神医”是虚名了,只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计千谋弄出一副忍住不笑的滑稽样子,干咳两声,道:“嗯,你知道就好了。太虚老妖是我们卜术一脉中的大败类,由我来清理门户,那当然是最妙不过了。按理说,你是命术一脉的人,不由我来出手对付你……”
“你们不妨一起上!”崔秀再次打断了计千谋的话。
计千谋顿时稍稍愕然,雷永济在旁边怒道:“崔秀,老夫一时失手,才让你占了半分便宜,你以为自己便是天下无敌了?!你不要太狂了!”
“群起而攻还算诸位无耻的光明正大。”崔秀冷笑道:“车轮战可就下流的隐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