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叔父出手相救,死里逃了生,哪里还有再死一次的勇气?
“中。”叔父嘿然笑道:“你要是想死,我也救不了你,你要是不想死的话,那可就好说多了,现在就走吧!”
“啊?”张易吃了一惊,惊愕的看着叔父,道:“你,你不是——”
“少啰嗦!”叔父抓住张易的胳膊,提气一送,张易的身子在空中连翻三个扑腾,落地时已经在七八丈开外,张易回过头来满脸茫然的看向我们,叔父低声骂道:“蠢货!”
张易终于意识到,原来叔父是真的要帮助他脱身,于是扭头就跑。
“张易,你往哪里跑!?”
袁重山刚巧闯到我和一竹道长的身畔,厉喝声中,大步流星的就要去追张易,却不料刚从我们身边跨出去半步,脚还没有落地,他的肩膀就被一只手给抓住了,然后双脚离地,整个身子轻飘飘的就被那只手倒提了回去。
“谁!?”
袁重山大惊失色,反应也快,回手就是一掌,却打了个空——那只抓他肩膀的手已经松开,他的脚也挨到了地。
袁重山扭头一看,却是我叔父正瞪着他,道:“袁重山,你我总算还有点交情,可你居然敢说我是缩头乌龟?要不要打一架,看看谁是缩头乌龟?!”
“陈汉琪,你——”袁重山见是我叔父抓他,气就先弱了一半,又听我叔父说要跟他打一架,锐气尽消,变怒为喜,强堆欢笑,道:“哈!陈师兄误会了,我——”
袁重山正要解释,紧随在他身后的薛笙白也冲了过来,一闪身就想从叔父侧面掠过,仍旧是去追张易,此时的张易还没有逃出山门。
叔父立即打断了袁重山的话,道:“停会儿再说!”而后冲着薛笙白喊了声:“薛神医!”
薛笙白头也不回,理也不理叔父,仍旧是急冲冲的追袭张易。
叔父纵身而起,一个起落便赶在了薛笙白的前头,双手大张,拦住左右,又喊了一声:“薛笙白!”
薛笙白冲势太急,差点撞到叔父怀里,顿时恼羞成怒,伸手就去推叔父的胸膛,口中厉声喝道:“让开!”
叔父岿然不动,薛笙白的手掌刚刚触及叔父的衣服,便“啊”的一声惨呼,触电般往回缩。
这一下我看的明白,薛笙白推的孟浪,又不加提防,被叔父以四十余年精纯的童子功内气震了掌心,那感觉,当真不亚于被电击!
薛笙白左手捂着右手,惊怒交加的看着叔父,道:“你,你大胆!你要干什么?!”
“我不干啥。”叔父满脸冷笑,道:“我还想问问你,你想干啥?喊你两声都喊不应,难道神医是个聋子?!还出手击我膻中穴,要不是我还有些微末道行,命得送到你手里头去!”
薛笙白道:“我认识你是谁啊,无情无份的,你喊我做什么?!”
“听说你是神医,想巴结巴结你,咋么,巴结不上难不成还得挨顿打?”叔父道:“你不认识你,他认识我——袁重山,替兄弟我给这位薛神医引荐一下吧?”
袁重山苦着脸道:“薛老大,这位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相脉阎罗陈汉琪。”
雷永济、计千谋、许丹阳等人在此时纷纷赶至,计千谋朝雷永济使了个眼色,喊道:“雷老大,我看这个陈汉琪八成是假冒的!”
“不错!”雷永济会意,应声道:“我瞧九成都是假的!”
“是真是假,试试便知!”计千谋突的跳到叔父的左前方,双手骤然翻开,只听“嗖、嗖、嗖”响,一阵利器破空的呼啸之音乱作一团,点点乌光交成一道伞也似的网,笼了叔父的上、中、下三路要穴!
与此同时,雷永济跃至叔父的右后方,喉中“哈”的一声怪响,立时喷出一道风来,“呜呜”鬼叫,直冲叔父的后脑勺!
我心中大惊,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两人出手竟然如此狠毒,甫一照面就是取人性命的杀招!
我正要动手,却见叔父右手在前胡乱一抓,左手翻后微微一拂,乌光立时不见,风声也瞬间消弭!
“来而不往非礼也!”
叔父右手突然往后,左手却倒转向前,刹那间,乌光又起,风啸再响,但听得“哎呀”、“啊”的两声惊叫,计千谋和雷永济已然是各自狼狈——计千谋的上衣不知怎的变得粉碎,露出来贴肉的内衬;雷永济则突然浑身长满了“刺”,仔细一瞧,竟然是几十根蓍草扎在衣服上!
原来是刚才计千谋用卜术蓍草打叔父的周身要穴,雷永济用山术风刃之法削叔父的后脑,却被叔父右手抓走了蓍草,左手太虚掌力化解了风刃,然后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拿蓍草扎了雷永济,用掌风击碎了计千谋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