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也称不上怪物了。”
我现在终于知道我脚踝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河贝善于夹物,我脚踝上的伤口肯定是这河贝的上下壳给夹出来的!
想到自己能从这样大的河贝中逃生,两只脚也没有被夹断,不由得心有余悸,浑身冒汗,感慨自己真是福大命大!
可是这东西没有头脸四肢,是怎么蛊惑马新社的呢?
“对了!马新社呢?!”我连忙往河水中看去,嘴里道:“阿罗,阿源,你们怎么把马新社给丢到河里了?”
阿罗道:“马新社是哪个?刚才没穿衣服的那个?”
“是啊!”我站在河边上张望,并不见马新社的踪影。
老爹也望了几眼,然后回顾阿罗和潘清源道:“你们杀了他?”
“没有啊!”潘清源道:“他一个大男人一丝不挂的乱跑,撞到了我姐,我给了他一耳刮子,他又站起来叫唤,我就把他从桥上踹下来了,没下死手。”
老爹道:“人一直没浮上来,踪影全不见——”
老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咕嘟嘟”的声音骤然乱响起来,众人循声看时,只见一股殷红从大桥底下北三丈的水里泛滥而出,潘清源失声道:“血!”
我们急往那边走去,刚凑到附近,只听“哗”的一声响,水下猛然翻出来一颗人头,面目赫然是马新社!
“呀!”
我头皮骤麻,忍不住惊呼一声,再看时,只见马新社双眼瞪大,神情扭曲,而颈部以下,全是森森白骨!
他身上的血肉竟然全都不见了!
“这……”我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刚才还好好的!”阿罗和潘清源也惊声道:“这,这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这副模样?”
“哗——”水流突然响动,马新社的脑袋拖着那具白骨尸骸竟似舟船一般,在水里浮滑起来!
我和潘家姐弟都不禁纷纷后退,只有老爹纹丝不动,耸动着鼻子,“咻咻”有声,嘴里道:“恁大的一股怨气!”
我惊疑道:“是,是马新社的怨气?”
“不是。”老爹道:“是泥鳅。”
“泥鳅?!”我登时愕然。
“你们看——”老爹伸手指向河水,道:“有成百上千条泥鳅钻在马新社的骨架下面,水里头还有。”
我将信将疑,走到岸边,低头往水下看去,果然瞧见马新社的尸骸下黑乎乎的一大团,正是不计其数的泥鳅簇拥在一起,托着马新社的尸骨往来游走!其形可恐!其状可怖!
“这,这河里头的古怪怎么这么多?!”潘清源瞪大了眼睛,道:“这么多的泥鳅是发疯了?”
“想来肯定是泥鳅吃了马新社的肉。”老爹叹息道:“也是泥鳅要了马新社的命。”
阿罗打了个寒噤,道:“这水里的泥鳅吃人肉?!”
老爹道:“泥鳅本来不吃人肉,但是有怨气的泥鳅就——”
“不对!”我心中突然一凛,道:“爹,这些泥鳅应该是好的啊!”
“嗯?”
我道:“您还记得不?前天夜里,我掉水里的时候,脚踝受了伤,现在想想应该是被这大河贝给夹住了!”
“嗯。”老爹道:“肯定是它了。”
我道:“快死的时候,是蒋家的那条大黑狗下了水,噙着我的肩膀往水面上拉,可那时候我还是没有彻底脱困。后来,在我迷迷糊糊中,出现了很多很多滑溜溜的东西游了过来,然后那河贝才松开了我——我原本还怕是水蛇,现在想想,肯定是这些泥鳅!”
老爹吃惊道:“你是说这些泥鳅救了你的命?”
“是啊!”我道:“不会有错的。”
“这可真奇怪了。”老爹深深的朝水中看了一眼,喃喃道:“这些泥鳅汇聚于一处,怨气冲天,里头必定是有祟物在作怪啊,祟物驱使泥鳅吃人肉不奇怪,可救人就……”
“神断先生,这些泥鳅既然吃人肉,可为什么不吃人头呢?”潘清源道:“你看它们,把这个马,马新社的身子给吃光了,却还留着他的脑袋,而且还托着他的尸骨在水面上游来游去,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老爹摇了摇头。
老爹都不知道,我更是不明所以。
“哎,弘道,你家的明瑶姑娘呢?”阿罗突然问我道:“她不是对这些怪物啊、灵物啊最懂的么?为什么不叫她来看看?”
我不由得一怔,老爹已开口道:“弘道,去把你蒋伯父请过来。”
阿罗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天底下还有谁能比蒋家更了解这些怪物的古怪之处?
我想要走,可又不放心,扭头看了一眼那巨大的河贝,老爹道:“不碍事的,上了岸,它就是个死贝了。”
我“嗯”了一声,这才立即往蒋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