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二人不足三步远,可田小勇与秧歌戏谁都没动。
那口舌婆婆此时正在施法稳住六光慑仙阵,一时无法抽身来攻,眼看着田小勇两人要躲进房间,急得呲牙咧嘴,那脸上众多血洞都跟着一翻一翻的。
可她等了片刻,却发现,面前的两个人居然不逃!
好!
“最好都别走,我一会儿就把你们喂我的饕餮口!尤其是那个臭小子!”口舌婆婆恨恨地想,同时加紧催动灵气稳定幡旗。
“小犊子,别墨迹,你快进房间!”秧歌戏骂道,同时眼睛却盯着另外的方向。
“不,还是你进房间。”田小勇的眼睛也盯着相同的方向。
那个方向,是倒在血泊中的京戏子。
秧歌戏看了看田小勇的目光,忽然呸了一声道:“你算哪根葱?刚才不是都要脱离戏班子了么?这种事用不着你这外人瞎忙活!”
“是,”田小勇轻声道,“只不过……我心中有愧,不能不补偿。”
田小勇此时内心极为煎熬,此前错怪班主固然是他煎熬的一个方面,可更重要的则是某种程度讲,因为自己的缘故,戏班子才陷入包围,如果不是他执意抱着那“口舌婆婆”,戏班子未必全体被困在六光慑仙阵中,那样的话,里应外合,只怕还有机会翻盘。
而京戏子更是一路上对自己多加照拂,此时他重伤倒地生死未卜,田小勇万万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秧歌戏哼了一声骂道:“你有愧个王八盖子,要不是咱们凑在一起,反而是被人家各个击破,只怕还撑不了这么久呢!”
“秧歌戏你不用再说,我是不会逃的。”田小勇决然道。
“嗯哪嗯哪,倔驴一个,烦得老娘脑瓜仁子疼!”秧歌戏忽然笑了,她指了指那口舌婆婆,又指了指倒地不起的京戏子,“咱俩合作,你给我把那个满脸是洞的小血肠逼走,老娘我去把京戏子扛回来。”
满脸是洞的小血肠自然是指口舌婆婆了。
田小勇看了看京戏子身边并没有敌人,而且班主也在京戏子附近开出了一道裂隙,由此可见逼走口舌婆婆的任务明显更危险,而去救京戏子只要行动够快则是成功的可能xing更大的。
此时的田小勇因为自责的心态纠葛,越是危险的事情他越觉得补救了自己的错误。
于是田小勇点头道:“好,口舌婆婆交给我了。”
“记住了,老娘我一旦得手了,你就别在外面装大瓣儿蒜,马上进房间。”秧歌戏道。
田小勇嗯了一声,同时手中摸出万毒蚤巢来。
秧歌戏却忽然道:“等会儿,你往后退两步,我再喷上一大口毒烟给你打掩护,省得你上去就死了,那我还整啥!”
说完,秧歌戏肚子再次鼓起老大,好似一个充满了气的气球。
田小勇点了点头,急忙后撤了几步,只等秧歌戏的毒烟一旦喷出去自己就要混在毒烟里偷袭口舌婆婆。
秧歌戏的肚子终于不再鼓了,她的短脖子就好似个风箱的阀门,似乎随时要喷出毒烟来,而事实上,秧歌戏的嘴巴也慢慢张开了。
可就在这时候,秧歌戏足下一转,那鼓得浑圆的肚子和张开的大嘴巴居然转过来对向了田小勇。
与此同时,秧歌戏的嘴完全张开了。
不是毒烟,而是气流。
一股强劲的气流好似高压水枪一样she在田小勇的身上,措不及防之下,田小勇被这气流喷得倒飞了出去。
接着,四周空间一阵扭曲。
那清透的天地变作一片灰蒙蒙。
这里是虚梦空间,班主的房间里。
田小勇被秧歌戏一股气流吹得倒飞进了身后的裂隙之中,摔在房间的地面上了。
他大叫一声:“秧歌戏你耍诈!”转身就要往那裂隙里冲,想要再次冲出去,却忽然,裂隙消失了。
“报幕的,哦,不,田小勇,”班主的声音疲惫地在他身后传来,“让她去,那疯婆子不救京戏子,是不会回来的。”
田小勇怒吼道:“班主,你让我出去!你让我出去!外面,外面只剩……”
“我知道,外面只剩下秧歌戏和京戏子了,”班主淡淡地说,“我还知道,我的灵气只能再支撑一会儿了。”
田小勇闻言转身去看,只见班主此时浑身血污,皮肉里绽出无数裂口,浊血涌出。
此前吞噬导弹时候的旧伤班主本就没有痊愈,今ri又与念太太相斗,他不计生死地将自己的房间坍塌造成爆裂,从而挣脱念太太的念开八荒门。
现在的他几乎油尽灯枯,满面枯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