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辞就这么静静看着她,欣赏着她特有的小女儿态。
面前的姑娘几分慌乱,几分强装镇定。
是闺阁中尽管学识丰富、聪颖过人,可却未与男子有过近距离接触那类。
她们在初次与异性相处的时候,便会产生不安与慌乱。
可良好的家教,又使得她们必须表现出自若跟娴静来。于是,才有了这般模样的她。
君墨辞同样不曾与女子亲密接触过,但也能想象得到她的心思。
徐如意低着头,也看不清他情绪,没听到他答复,便只继续说道:“其实进书院之前,父亲还曾反复叮嘱,说在外不可多言,小心谨慎为上。”
“是,你父亲徐尚书一向做事稳妥,教出来的女儿自然乖巧听话。”君墨辞不置可否的一句。
这会儿他脸上的浅笑反倒是收了一些,男人那深邃的瞳眸里,流出一丝不屑来。
也难怪了,就徐良才那样的男人,才把一个如此灵动的女儿教是刻板又呆滞。
再这么继续让他“教导”下去,面前这少女的天真烂漫、纯洁无邪的天性,恐怕再过几年就真被完全地压抑住了。
像是一个工厂出炉的复制品,一批一批照着前面的模子做出来便是。
君墨辞想到这里,只觉得很是可惜。他若有所思说道:“你父亲说得没错,不过谨慎可以,太过就不必要了。朕不可喜欢那些刻意巴结讨好之人。”
“是,臣女明白。父亲也说了,皇上智慧过人,小女子那些把戏都要统统收敛起来。若遇皇上问及什么,一律师照实回答便是。”
“呵呵。”君墨辞低头看向她,似笑非笑的唇角轻轻挽起,“朕该说,是你太过聪明,还是你父亲懂得为官之道呢?”
“皇上明查,臣女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话!”徐如意从刚才的小心翼翼,一下子像是挺直了背脊。
那种正直与倔强,表现得入木三分。
君墨辞看了她,这会儿的姑娘,哪儿还有刚才那份刻意做出来的胆怯?
除了她一张白净小脸依然有些红红地外,简直就是他第一眼看到的那个灵气的女子。
“那便甚好。”君墨辞说道,轻轻缓口气,“那你便依徐尚书所言,在朕面前无需摆弄什么。”
“是,臣女谨遵皇上教诲。”
君墨辞看着她尚且稚嫩的脸颊上一抹真诚,便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寻常百姓,家人、朋友之间,绝不会阿谀奉承互相讨好。可到了他这里,很早就被立了太子,谁敢说半句不是?
君墨辞听惯了那些华丽好听恭维,对于“真诚”二字便格外渴求了。
他根本不需要她有其他特长,只愿有那么个人,可以在自己面前推心置腹,仅此足够了。
但无论大臣还是从小跟在君墨辞身边长大的那些太监、一同陪他读书的书童、伴他练武的侍卫……他们也只会挑自己喜欢的说。
能有个不怕他,或者说假装害怕但敢吐真言的,便是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