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几口冰水一灌,浑身便是一阵阵的僵麻传来,再加上身披的数十斤重的明光铠,只能无助的向河底沉去,反倒是马匹在奋力向着两岸游动,一时之间,场面一片混乱。
还未踏入河中的羯赵禁军连忙勒马停住,他们全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怔怔看着,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过河,显然没可能了,转身拼死一搏,可是秦军亲卫看住两头,云峰也亲领两万多中军在数百步外冷眼相视。
所谓背水一战,那也得看什么情况,秦军士气高昂、纪律严密、战术多样,又岂是韩信当年所面对的赵**队所能相比?羯赵禁军在与秦军的连续追逐中,早给磨的没了脾气。
更何况,秦军有三万多人严阵以待,而自已一方,只剩下不只一万了,泰半的同僚被卷入了冰凉的河水当中,或许到今天夜里,这一段河面会重新封冻,抹去一切痕迹。
渐渐地,河里的挣扎声越来越小,河面也趋于平静,天地间只有呼呼的西北大风吹的旗帜猎猎作响,以及侥幸逃上岸的马儿的悲鸣,秦军三万余人,没有一人开声,仿如雕塑般,立在风中一动不动,但那弥漫于河边的杀气,却是浓的连风都吹不散,给这一支残军带来了沉重的心理压力。
“当锒!”一声,一名将领突然扔下手里兵器,跳下马就向秦军奔跑,挥舞手臂大声叫喊:“不要射箭,罪将愿降!”
“跪下!”王桂猛的大喝。
这名将领立刻二话不说,老老实实的跪在了雪地里。
有人起头,又见秦军并不杀他,顿时,当锒当锒声不绝于耳,羯军纷纷扔下兵器,下马跪在了地上。
羯赵禁军出身高贵、待遇优越、又是保卫石勒的中坚力量,他们是一群高傲的人,然而,越是高傲的人,当他那份傲气给践踏至荡然无存时,心理上就会来个大转折,向践踏他们的强者屈服乞怜,说到底,这还是来源于骨子里的自卑在作祟。
近万人,跪满了雪地,没有人说话,全都低下脑袋,一幅认栽臣服的模样,云峰向后招了招手,骑兵们迅速蜂拥而上,两人招呼一个,把羯人五花大绑,又十人一串系在一起,向着襄国押返。
一个时辰之后,襄国出现在了视线中,枹罕慕容部的战斗于不久前刚刚结束,那三千多禁军,被活捉千人不到,其他人全都力战而亡,但枹罕慕容部也付出了两千人的代价。
慕容吐延领着两万骑协助云峰,如今只剩下一万三千不到,这令他欲哭无泪,然而,他根本没法生出别样心思,云峰并未亏待他与手下的族人,也没拿他们当先登使,甚至在分配作战任务时还尽量照顾,做到这个地步,已是仁至义尽,可伤亡还如此惨重,这完全是技不如人的原因啊!
慕容吐延又羞愧又心疼,与慕容皝迎上前,施礼道:“大王今次一战定鼎河北,必将天下震动,臣给大王贺喜了!”
云峰从慕容吐延的神色间发现了端倪,略一寻思,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于是摆了摆手:“归义候不必多礼,今次能全歼羯赵精锐,你部亦功不可没,战后孤当论功行赏,所有伤亡将士,一律按秦军标准妥善抚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