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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数日,刘琨再未有什么举动,三天就这么一晃而过,四月初十,冯铁领着整编后的三万流民军,携带足量粮草向幽州进发,受韩勇节制,参与到征讨北方异族的作战当中。
而云峰这里,反而没什么存粮了,连同剩下的流民武装,他总共有十三万兵力,全军上下最多只能食用半个月,但他不着急,益州产的粮米早已陆陆续续的屯积在武昌,很快将会转运来历阳。
因此,云峰决定立刻渡江,果然如慕容廆所料,云峰放弃了攻打姑孰,四月十二日,由桓温领水军护航,秦军三万、流民军两万作为先头部队,乘坐各类船只,向着下游的石头城开去。
清晨出发,如果不出意外,傍晚就能抵达,到时五万军先进驻石头城,舰队连夜回返,第二天再运送六万人倚石头城下寨。
时间过的很快,一路顺风顺水,不知不觉已是正午了,虽然沿途的烽燧不断释放出狼烟告急,却没一人放在心上。
庾文君看了看那冲天的黑烟,忍不住道:“将军,文君猜啊,刘琨应该得到您要过江的消息了,只怕这会儿,正急的团团转呢,可他还能如何?江面他根本做不了主,只能坐视您轻轻松松渡江而来。”
众人均是深有同感,空气中弥漫起了一派乐观的情绪,在所有人眼里,刘琨虽然还有吴郡水军,而且也很神秘,始终探不出虚实,却可以想象出,也就那种不经打的货色,如果真敢来拦截,凭着护航的一百艘桨帆战舰,包他有来无回!
就连云峰都点了点头,无奈的叹道:“可惜手头船只有限,否则一次性把十一万大军渡过江,也省了来回奔波。”
这话刚刚落下,荀灌娘突然向前一指,惊呼道:“断山,还真的来了,你快看!”
众人连忙把目光向前投去,功夫较差的,则使上了天文望远镜。
下游约十余里远的江面,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点,数量竟然一时难以清点!
庾文君又提醒道:“刘琨哪来那么多的船?真出人意料,将军,虽然您的战舰很强大,但数量远不如对方,而江面又不如海面可以进退自如,正如您常挂在嘴边的蚁多咬死象,您可不能大意啊!”
云峰的面色布上了一丝凝重,大喝道:“传令,战舰放慢航速,运输船暂时停驻原地!”
一道道旗语打出,这一支由大小六百余艘船组成的舰队渐渐分为了前后两阵。
不多时,随着距离接近,前方的舰船愈发清晰,草香幡梭姬也诧异道:“这得有上千艘船,而且基本上都是民船,还有不少小舢板呢,真正的斗舰也就缀在后面的那几十艘罢了,他们想做什么?莫非刘琨就凭着这些来拦截大王?”
不仅止于草香幡梭姬,其他人也或多或少的感觉纳闷,他们不明白这么多小船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庾文君却又一指,大叫道:“将军,您看,那船上堆的是什么?哎呀,不好!好象是薪柴!难道要施火攻?”
这话一出,所有人均是眉头一皱,都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施火攻必须要占据地利,即上游对下游,而从下游向上游发起火攻,简直是闻所未闻,还不等靠近,就被江水冲走了,可是,这明明就是火船,否则又何须堆上薪柴?
就连庾文君都是一脸的不能理解,话刚脱口,便秀眉一蹙,重新思索起来。
云峰不由得有些懊悔,早知道会这样,应该把苏峻带在身边的,苏峻作为刘琨曾经的心腹,或许会清楚刘琨的意图,可这时,苏峻偏偏被留在了历阳。
云峰只得摆摆手道:“刘琨必不会做无用功,咱们都小心点,火油弹作好准备,敌船一进入射程,立刻发射!”
秦军战舰在江面上竖列成了两排,这可以充分保证每艘船都发射出火油弹,最大的提高打击效率。
距离越来越近,仅剩下了千步左右,弩炮的弦已经被挂起,弹丸也装了铁套,手持火把的战士站立一旁,就等着一声令下。
“呼呼呼~~”前方的船只,最前面的近半数民船,猛然间燃起了冲天大火,而后面的,也正在陆续点燃火把!
江风吹动火焰的声音清晰入耳,风助火势,刹那工夫,整条船已是腾起了丈许高的火舌,声势蔚为壮观,但不仅止于此,令众人不敢置信的是,船上竟无一人跳江逃生,水手们猛力划桨,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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