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云峰不介意谯秀的误解,但谯秀仍连连晃着脑袋,一脸的羞愧之色,诸葛显则斜着眼,捋须微微笑,似是在为这老冤家的吃憋而暗自欢喜。
就在这时,韩勇又郑重的施了一礼:“末将斗胆,请与大王调换个方向,由末将入并州,大王东进河洛!”
云峰一怔,立刻就明白了韩勇的用意,入并州歼灭拓跋氏主力,纵有万般说辞,总要背负起不信的恶名,显然要招人骂,韩勇这是在替自已挡箭。
云峰的心里不由起了一丝淡淡的暖意,随即就摆摆手道:“孤既拜了你为征东将军,自然是征潼关以东,何况换了你去,孤一样逃不脱天下人悠悠众口,又何必再将你搭上?所以无须如此,另外还有一点,孤起自于平阳,这一趟入并州,是该顺路回去看一看了。”说着,眼中竟现出了一丝缅怀之色。
云峰永远都忘不了,在平阳的那段日子里,他还没有生出兼济天下的大志,整日腻在长公主府宅,净想着如何讨刘月茹的欢心,如何泡上这个女人,那时的生活虽简单,却感觉很快乐。
而在逃离平阳之后,就再也没那么闲暇了,军事与政治上的各种斗争接踵而来,虽是把一个个的敌手打倒灭杀,但这么多年,他是真的累了,早已厌倦了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涯,他只想尽快天下一统,好让自已轻松下来。
只是,战事结束了,真的就能轻松吗?真的就能回复到以前的心境吗?云峰不抱有任何希望。他明白。失去的就是失去了。再怎么努力也挽不回来。
‘恐怕现在的平阳已是一片废墟了罢?长公主府不知道还能不能找的到了。’云峰暗暗摇了摇头。
殿中众人尚是首次得见云峰现出了回忆之色,愕然之下,相互间看了看之后,差不多都能猜出来,这人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当中,一时也均是心头生出感慨,倒也无人出声相扰。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峰才渐渐回过神。自嘲般的笑了笑,便向裴宽道:“这一趟出使至关重要,能否把拓跋氏主力诱入并州,全赖裴公费心了。”
裴宽连呼不敢,施礼道:“请大王放心,臣不敢自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也会尽心尽力,必不教拓跋贺傉生出疑心。”
云峰递了个鼓励的眼神过去,虽没有当场许诺加官进爵。但这一眼中的意味已是不言而喻,裴宽顿时精神一振!
云峰很快收回目光。又问道:“趁着时日尚早,诸公不妨随孤去城郊走走,到附近百姓们的家里做做客,没几天便是新年,去看看他们都做了哪些准备,家里还缺些什么,如何?”
殿内诸人都听说过,云峰在建康搞了个年前送温暖的活动,虽花费不了多少钱财,但很得人心,因此羊明早在云峰回返之前,就令人着手统计了隶属于长安管辖的贫困百姓,并下发各州郡照办,准备依样画瓢给送去温暧。
这没办法,无论再好的政策,再开明的举措,都杜绝不了贫困人口与弱势群体的存在,最普遍的原因,一场不大不小的疾病,就能瞬间夺走一个家庭所拥有的一切,其他各种因素还有很多很多,执政者所能做的,便是在他们需要帮助时施以援手,使其不至于走上绝路,并引导他们开始新的生活,不敢说杜绝,但也要尽量减少弱势群体,与贫困现象的存在。
羊明拱了拱手:“大王此言甚好,隶属于长安的赤贫百姓约有数百户,大王可挑一些出来,不妨今日给他们送去温暖。”
云峰点点头道:“来,咱们都去偏殿换身便服,另外把钱粮肉帛都准备好,半刻之后再于此处集中。”
众人连声称善,正待纷纷告退,却见一名黄门快步奔了过来,不由全都转头看了过去。
没过多久,黄门来到殿外,施礼道:“禀大王,罗马教士塔克苏布求见。”
“呃?”云峰一怔,他还打算过两天去看看《圣经》翻译的进度如何了,这倒好,自已上门了,于是挥挥手道:“请他进来!”
“遵命!”黄门领命离去。
小片刻之后,塔史苏布带着捧着一大堆书册的翻译尸蜜波来到了殿内,如今的他俩,均是头带纱漆笼冠,身着宽大袍服,除了面相怪异这没办法,已是一幅地地道道的中土人士打扮。
塔克苏布躬身拱手道:“老夫见过大王,恭贺大王凯旋归来,另外我基督教《圣经》已于月前翻译完成,听说大王回返,特意呈上给大王过目。”
塔克苏布的洛阳腔标准了许多,再不如刚来时那般生涩搞笑了,如果放在现代社会,上星光大道绰绰有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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