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原先的均王啊!”
“均王?”江统低头沉思片刻,喃喃问道:“可是贤后张惠所生的那个?”
武彦平见他直呼张惠名讳,本想提醒他出言慎重,可念及眼前情势,只好不做计较,顿首道:“正是……”
江统再问道:“那先皇帝是如何殡天的?”
武彦平见他对这等事一无所知,本是疑惑,继而想起他生在乡野,人也年少,不知倒也情有可原,遂答道:“为其子郢王友珪、后来的废帝所弑。”
江统听了,心中已猜出大致情形,想来必是那谣言诛朱温之计得逞,朱温果真死在了自己的亲儿子手中。而这杀朱温的郢王朱友珪,最后又不知经过一番怎样的夺斗,被当今的皇帝取而代之。
想着大伯江恕一生为情所困,如今张惠之子终于位登九五,也算了结了他的一番心愿,江统自然暗自替他欣慰。
武彦平见他沉思不语,以为他是在为朱温之死感怀嗟叹:毕竟亲儿子杀亲父之事有悖伦理纲常,对普通百姓而言太过血腥残虐,可又见他面露喜se,不由心中惘然不解。
江统jing觉,忙掩饰道:“这新皇帝怎么也像他父亲一样穷兵黩武?放着好好的太平ri子不过,没事惹人家晋军作甚?还连累将军断了一条腿……”
武彦平苦笑道:“小英雄有所不知,这次与晋军开战,确实是情非得已。只因邺王杨师厚生前权势过大,他贵为魏博节度使,治下的天雄军、银枪效节军战力强悍,是大梁最为jing锐的军队,足以左右国事政局,当今就是靠他的协助才登上的皇位,可这也是让当今对他极为忌惮惧怕的地方……”
江统插话到:“我知道这个人,三年前他曾攻入过枣强,听说他破关后屠城三ri,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实在令人发指!你是说他已经死了吗?死的好!这样的人,早就该死!”
武彦平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当今听说他去世的消息后,也是在宫中一连三ri大肆庆祝,接着便想把魏博分为相、魏两镇,以分而治之之策,削弱其实力,解除其对朝廷安危的威胁。可魏博军中都是些骄兵悍将,特别是银枪效节军,那是杨师厚居功恃众,自己豢养的亲信牙兵,外人极难制驭!所以,皇上才派刘节帅以讨镇、定两州为名,率六万大军屯于南乐,监视这次分镇行动,可魏博还是发生了军乱,新任的天雄军节度使贺德伦投降了晋军,魏州辖地被晋王李存勖乘机占了去……”
江统大惊失se,骇声道:“如此重镇,落入晋军之手,大梁从此危矣!既然刘大将军早有准备,为何还会酿此大错?”
武彦平道:“此事一波三折,殊难预料,主要是魏博军力为大梁翘楚,不可强硬压制,待刘节帅收到消息时,大错已铸成,难以挽回。之后,他老人家探知晋王李存勖要入魏州,便定下奇计,率领我等jing兵万人自洹水移军魏县,在一条河道的丛木中设伏,果然等到了那李存勖,我军将他团团包围,里三层外三层的,他带来的军队几乎给我们杀了个jing光!可惜,最后还是让李存勖带着几个残兵给跑掉了……我的腿,便是在这一战中被砍掉的。”
武彦平抚摸着自己那只空荡荡的裤管,眼中尽是感慨惋惜之se。
江统叹道:“she人先she马,擒贼先擒王,刘大将军果然胆识卓绝,举世罕见!若这一役真能擒住那晋王,不仅魏博军乱立解,梁晋之争的局势恐怕也将从此彻底扭转!可惜啊,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