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太阳下山,河上风冷。”
“好。来回顶多一个小时。”大牛话落音,人已跑出了门;一连串“登登登”脚步响,转眼没了影。
“你怎么不去?”林木森感到奇怪。
沈梅英说:“他家一座草棚屋,又低又暗,进门时头都伸不直。不说了!”沈梅英的脸突然红了,娇嗔地说,“你猜,我今天到城里去作什么了?”
林木森说:“你们是从城里来。嗯,伯父,下馆子了。”
沈梅英说:“还有件重要的事,你猜不到!过来,亲我。”
沈梅英的话被热吻淹没了;相思,眷恋在唇舌间传递。沈梅英吮吸林木森的舌头,吸入吐出,暗示他的下面行动。林木森激奋了,伸手入怀,突听庭院有人叫桂香。
徐桂香答道:“大牛的娘子来了;我送些点心,一会就下来。”
真是色胆包天!林木森赶紧取毛巾递给沈梅英擦脸,打开房门;徐桂香端进盘包子,关切地问沈梅英:“饿了吗?有了身孕要多吃。”
“才一个月呢!”沈梅英不好意思地说。
徐桂香嘘寒问暖,磨蹭半天才走。沈梅英喝着糖开水,吃了半个包子;她的脸上浮现一种幸福的容颜。
昨晚,孤寂难寐的大牛硬缠着要“同房”,沈梅英扭抳一阵,**难却,一番**,谁知“见了红”。一清早,沈宝根就让大牛用船送沈梅英到城里“医生”。沈荣根领着上一医院去一查,医生说,“怀孕一个月了,以后多注意。”大牛的兴奋劲刚起,被沈荣根劈头盖脸臭骂一顿,“你还小呀!这都不知道?女人这时最娇贵。万一出了事,人命攸关!”大牛唯唯诺诺。
回转路上,大牛要到跃龙家里去“报喜”;沈梅英说,“你家里又暗又潮,满屋霉味;我才不去!”大牛不敢吭声了。
船到龙溪茧站,大牛说:“要不你到木森哪里休息;我一个人跑一趟?”
沈梅英正中下怀,同意了。
“高兴吗?”沈梅英朝林木森甜甜一笑,俯在他耳边说,“是你的!”
真是“打鬼鬼不来,怕鬼鬼作怪”;林木森感到后脊梁发怵,一旦露馅,岂不是在汽油桶边玩火吗?他说话都结巴起来:“真,真,真的吗?”
“瞧你,高兴得连话都说不好了。”望着紧张得浑身微颤的林木森,沈梅英心里得意极了,说,“我有感觉,就是我们在大队部哪次,他来了。能怀上你的儿子;真高兴!儿子会跟你一样聪明!到时你作儿子的干爸。你可要好好教他,让儿子同你一样能干,不,比你还聪明能干!”
沈梅英偎在林木森怀中,喋喋不休地絮叨;直到大牛来,才依恋不舍地走了。
林木森一直傻傻地立在窗前,脑袋里嗡嗡鸣响;一个月,就在大队部哪次,怎么会这么巧?呆到徐桂香叫吃晚饭才清醒。
林木森问:“桂香姐,女人怀孕有预感吗?”
徐桂香望了林木森好一阵,说:“有。哪年我怀了儿,就时常作梦……”
林木森猛悟自己问错人了,好在徐桂香知道林木森有些书痴呆气,没往心里去。林木森没有回钱北;一种恐慌弥漫脑海,揪攥他的心,他害怕见到大牛,害怕见到沈梅英,更害怕见到李金凤。
林木森开始准备退路;心想,赶紧多画些绣样。一旦出了状况,声名狼藉,有了钱才能保障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