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不到十分钟,机动快艇又停了;这回神医华佗也不灵了。-< >-/-< >-/机动快艇上没有橹,好在是顺水,赵小龙他们忙撑篙前进。张爱玲不停地表,面色惶然不安;林木森也急了,他见船头的四捆帆索,冲张大发说:
“借捆帆索用用。”
不等回答,林木森已解开帆索,让赵小龙把船撑到岸边去。赵小龙他们马上明白林木森要背纤;这边撑船拢岸,已有人将帆索在根撑篙上打了个水手扣,朝船头桅杆孔一插。船快拢岸边,林木森已把外裤脱了,跳进河中,边放帆索也向前奔跑。赵小龙他们几个人也跟着下了水,扯着绳追。
“我背头纤。”赵小龙追上林木森,接过帆索捆;已放绳有四十来米,双手一托,理出二三米的双股,打个结,交给一个队员套在肩上,又向前奔出六七米,打一个双股结交给另一个队员套在肩上。所有人都背上后,他一边奔,一边把余下绳索拴个结,朝肩头一挎,领头向前奔。
背头纤,除身体要好,经验更重要。今天下雨,龙溪河上没有几条纤船。平日里,头纤领头走,必须眼观六路,反应敏捷。如果是对面驶来的纤船,他要根据两船系在桅杆上的纤绳的高低,判断船行位置将走里档还是外档。同向行驶的纤船,他要适时地操控是否超越。纤道上遇到港汊,无论是涉水而过还是绕弯过桥,“助纤”的都得离开纤绳,使纤绳松弛下来,让头纤先渡过去。头纤过去后,得快速向前跑把纤绳拉撑,以待“助纤”赶上;此间船因惯性向前行而变缓,他得竭力不让船停滞不前。若遇上顶风逆水,船会后退,所有的重量全压在他的肩头上。
五个人拉条几乎是空载的机动快艇,并不吃力。正因几乎是空载,机动快艇的重心又偏在后梢;阿水不时地推动船舵,船头还是向岸上偏,张大发不停地撑杆都来不赢。张爱玲也跑到船头帮忙撑蒿,河风阵阵掀开她身上披着的塑料布,雨点肆意横行地淋湿了她的衣裳……
赵小龙领头,快步前进;他们象重温部队野营训练,唱着《**语录》歌,一路小跑,步伐整齐,遇河涉水,相互扶携。林木森好在桩子硬扎,很快适应了步伐节奏。风雨扑面,塑料布如同摆设,大家都成了落汤鸡。平日里背纤都有块纤板,二尺多长,三寸来宽,使肩头的受力面大。今天就是根小指姆粗的帆索套在肩头,就象是勒着一根系着千斤石的铁丝,疼痛难忍。林木森先用塑料布垫在下面;后来只得松开-步,脱下衣服,卷起垫在肩头。大家一见,纷纷效仿。十几里跑下来,汗水与雨水、河水掺合一体,身体己不感觉冷;只是歌声没了,几个人气喘吁吁,面红心跳,两条腿越来越重,慢慢地反而没有了疲惫,只是机械地向前动作。
前面又横了一条河,正是“涨水期”,每条河都很宽。赵小龙停下脚,等林木森他们上前来;每个人来到河边,都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地喘气――真想歇歇,哪怕是一分钟――他们都明白,只要停下来,再跑动更难!赵小龙一咬牙,扑进了河中;林木森是第二人,几乎是被他拖下去的。他拼命地挥动双臂,向前游;可双腿根本蹬不动,整个身体往下坠,每喘口气便喝下一口河水。赵小龙忙回转拉住他,俩人相携着爬上了岸。
听见有人叫,“虎子!快,虎子不行了――”
赵小龙又下到河里,和“战友们”一起把虎子拖上岸。五个人聚在一起,谁也没吭声;个个都感到满腹河水满嘴泥,可除了弯着腰喘气,连吐水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着机动快艇都快顺水飘荡了,一个个才重握帆索,机械地向前移步。突然,赵小龙高喊一声:
“万丰!我们进万丰了――”
大家一,左前方就是良种场码头!象是打了一剂强心针,大家加快了步伐,又小跑起来……
龙溪茧站的码头上停泊着十几条领蚕种的船。每个大队都由谠支书或革委会主任带队,除了各生产队的妇女队长,大队还配了四五个小伙子,以备领了蚕种快速返回。开始大家有说有笑地,相互打听桑芽率,蚕室的准备,相互祝福“蚕花大发”。
中饭后,有的开始急了。过了十二点半,刚才还嘲笑别人“象猴子一样不安份”的人也急了。“蚕桑办”的人不时到码头上张望。张汉春打电话问青山蚕种场;蚕种场说,龙溪公社的蚕种如数发出,签收的是张爱玲,时间是四月九日十点三十八分。装船顶多半小时,二个小时,派条双橹船,划也划到了。肯定是耽误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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