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掺沙子”指示,增加年青干部,田树勋已内定钱北重点培养对象,我能在公社革委会二十一位委员内脱颖而出吗……
林木森辗转反侧,折腾了大半夜,醒来后感到神摇意夺;心里总挂牵着徐文所说的“好事”,猜测刘水根、赵洪权有何动静?懊恼昨晚行动是否莽撞?一着出错,满盘皆输。林木森自感举止言谈,不能自持。干脆关上门,摊开《龙溪公社“农规”图》装作审视。他知道此时要“以慎為鍵,以忍為閽。”将持以谨慎、忍让,约束言论行为;坚守门户、阵地,伺机而动。
门被敲响。王琳在外面叫:
“木森,木森,开门,开门。”
“你没事吧?”王琳进门便问。她见图案上的《龙溪公社“农规”图》,笑了,说,“吓我一跳!我同兰姐去吃早饭,老丁头说你早上脸色不好;我还当你有什么事哩!对了,刘副书记还问我,有没有见到你?”
林木森说:“就是没有什么事,才找点事来作。刘副书记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琳说:“不知道,我也没问。对了,早上刘副书记可奇怪了。他追着兰姐问你昨晚出去没有?兰姐说,我一直在屋里,没有见你下楼;还说,你屋里一直有人。刘副书记不相信。兰姐说,先是张爱玲,再是陆宝林,后是徐文两兄弟;一个一个挨着来的,便问他有什么事?刘副书记咕咕唧唧地说是老毛病犯了,要去城里病,还说半个月都回不来;说让小王哥哥找公社另派人来配合调查,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林木森笑了。刘水根的请辞,涤除了他心底的忧虑!面对活泼开朗的王琳,他心旷神怡了。他问:
“你春风满面,‘中秋’一定过得愉快吧!”
王琳说:“还说呢?丝绸研究所组织‘业余作者’去天目山‘采风’,姆妈不去,我本想借你的光去天目山玩的;二十一日找你,姨妈说你回钱北了。”
林木森说:“借我什么光?”
王琳说:“你的那幅《月》姆妈送去丝绸研究所了。所里还找了沈荣根,把你的几幅画的创作人名改了过来。丝绸研究所已把你列入‘重点业余作者’名单。喂,你好象并不高兴?”
林木森说:“高兴。怎么会不高兴?”
林木森也说不出高不高兴。他心里只是惋惜,揭穿了沈荣根,万一他恼羞成怒,倒是断了一个“财源”。
王琳说:“你有什么事,这么急着回钱北?啊,老师是想金凤了!”
林木森说:“瞎扯,钱北一个‘女知青’结婚。你认识吗?叫杨慧丽,湖兴城的。”
王琳说:“听丽雯提起过。不对呀,她不是和徐文的兄弟……对,徐武好吗?”
林木森说:“散了。她嫁给了钱北蔡支书的堂弟蔡小毛。”
王琳说:“蔡小毛……我有印象;高个,复员兵。去年办‘测绘学习班’时,老师总夸他绘图准确,我还向他请教过绘图。”
林木森说:“你也参加了‘测绘学习班’?”
王琳说:“半途而废。学了不到三天,我姆妈病了,就回去了。丽雯姐好吗?”
“好。”林木森的心头一颤,脸色阴郁下来,说,“早知这样回来遇上这些事,真不如跟你去天目山。”
王琳说:“哪我们‘十一’去!你怎么搅进了‘九二二’;有麻烦吗?”
林木森说:“没有。王琳,你和‘工作组’的人都熟吗?”
王琳说:“小王哥哥原是姐夫的秘书,算熟,他见面总是一本正经,客客气气地,我们很少说话。徐文这次才认识;兰姐原来也是‘鸿达绸厂’的,和我姆妈、我姐关系很好。有什么事吗?”
林木森眼前顿时一亮,我怎么没有想到兰云?虽说接触不多,单凭她到钱北调查,能真实地反映农村的切实情况,足以证明兰云是个能实事求是、真心实意为人民办事的人。最关键的是,兰云对自己的印象很好,她的每句话都能直接影响马天民的态度。如果争取到兰云,自己就无疑解除了大半的嫌疑。女同志最大特点是心慈,对!应该让她去渔民新村。
林木森说:“王琳,领兰主任去趟渔业大队;行吗?”
“一句话。对了,木森,你表哥调回湖兴了;我姐说,‘省五建’己答应,让你表哥回湖兴来过‘十一’。”王琳突然想到一件事,又说,“问你件事。我姐说,答应你的事她办到了。我总感到这话里有些名堂;木森,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吗?”
“没有。”林木森突感心里一凉,侧开脸,又加重口气说,“没有!”-< >-记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