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继续对曼城进行间断性骚扰,务必要令其惶惶不安,声势弄得越大越好。斥候严密监控魏远明一行踪迹,随时汇报情况。再有,城中加强布防,密切控制百姓动向,尤其注意盐民们的言行,都明白了吗?”平阮儿锐利的眼神扫过众人,神情郑重严肃。
“明白!”在场将领立即应声道。
随即她转头看向燕家父子,冲燕国忠询问道:“燕将军对本将军的安排可有异议?”
燕国忠老而精锐的眼顿时眯了眯,随即满是皱纹的脸上缓缓展开了笑容,眼角密布的笑纹使得他的笑容显得慈祥而真诚,然而那眼底流转的精光却透着寒意,“不错,不错,阮儿果真不愧是威远侯的女儿,果真虎父无犬子呀!”
他捋着胡须赞叹道,仿佛对楚轲任命平阮儿代帅发号施令一事毫无半分介怀,同时还提及了平阮儿逝去的父亲,言谈间令人觉得他当之无愧是个疼爱侄女儿的世叔。
“多谢燕将军夸赞,若是燕将军布置,定比阮儿更加详尽周全。”恭维的话平阮儿自然也会说,何况,能比自己想得详尽却不提出来,岂不说明他怀着不轨心思?
“哪有,哪有,世叔老咯!”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相互“奉承”了一番,然后才各自告辞。
走出帐外老远,燕文礼望着自家老爹宽阔的背影,沉吟许久,终是忍不住问道:“爹,这平阮儿说话滴水不漏,根本不可能叫我们抓了把柄,拉她下水。再说,孩儿不明白,如今她已没有了飞羽骑,我们为何还要拉拢她?”
燕国忠的突然停下步子,转身负手看着燕文礼。
“爹?”燕文礼有些不解,老爹的目光似乎在痛恨他的不成材,他就不明白了,难道自己说错了?
闻言,燕国忠颇为无奈地叹息一声,“这一点你就错了。飞羽骑便是解散了,却仍可以聚齐。你今日也看见了,那些将领对平阮儿可是信服得很,最重要的是,现在咱们的楚大元帅,可是十分看好她呀!”
“军中谣言,这也可信?何况,便是楚轲真的看上了平阮儿那又如何,难不成他还肯为她……男子汉大丈夫当志存高远,怎能为儿女情长绊住脚步?”
“不是谣言。”燕国忠笃定道,“楚轲行事诡谲、心思难测,却单单对平阮儿情有独钟,所以若是他能为我们所用,这天下……”
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与观察,燕国忠已经充分看到了楚轲的实力,连他这久经沙场地老将都不得不佩服,这男人的手段、谋划远远胜过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位将领,绝非常人能比!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偏偏看上了平阮儿。再强大的人,一旦有了弱点,那也不过凡人罢了,甚至,连凡人都比不得,抓住他的弱点,不就可以任意拿捏了吗?
“不是谣言?三弟说的?”
微微点了下头,燕国忠继续说道:“老大你虽沉着冷静,处事却死板木讷,失之机变灵活;老二虽机灵聪明,却又太过性急浮躁;你三兄弟中,也只有老三最让老夫放心。”轻轻拍了下燕文义的肩膀,燕国忠叹息一声,转身继续朝前方走去。
燕文义沉默地目送着燕国忠的身影远去,随即抬手摸向自己的肩膀,父亲手掌的力量似乎还压在肩头,沉重得令他喘息不得。
死板木讷,失之机变灵活?
即便打小跟随在父亲身侧的是自己,即便同父亲冲锋陷阱、替父亲挡下夺命之箭的人是自己,即便自己是长子,却依然不及那个常年卧病却自在逍遥的“病秧子”……
手指渐渐攥紧,发出咯咯的声响。
夜色正浓,模糊了男子脸上的面容。夜风正盛,呼啦啦地从城墙上刮过,盖住了那些轻微的声响,随即一路往街道急速奔去,吹入了一间宽阔的堂屋中。
平阮儿深吸了一口气,将夜风的凉爽尽数纳入肺腑之中,顿时觉得神智清明了不少。本想坚持将最后一份战报看完,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可见真是困得不行了。
“老大,实在不行我替你看吧,明日整理出简报给你?”一旁的宁有意建议道。
甩了甩头,平阮儿这才回道:“不了,就差这么一点了,大家这几日都累坏了,我一个人怎好搞特殊。倒是你,早点去休息吧,给皇上的奏章,明日再拟也不迟。”
说罢,平阮儿又打了个哈欠。
看她那样,宁有意不由得摇头,随即起身朝她走去,将她手上的军报夺了过来,道:“快去歇歇,不然猴子醒来定要怪我没把你看好,何况,我还怕楚元帅给我小鞋穿呢。”
前两日楚筠从宝象山传来消息,猴子身体的各方面都恢复得很好,虽然还在昏迷,却说明宝象山对他的康复真的有用,没准哪一日就突然醒来也说不一定。
提到猴子,平阮儿自然高兴,只是听到后半句,她不得不赏宁有意一个大白眼,居然敢打趣到她头上来了。只可惜这白眼完全没有杀伤力,因为她才抛到一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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