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一面紫金色光芒的镜面悬在半空,正对着平阮儿。
望着镜中人俊朗邪魅的面容,还有那含笑的深邃凤眸,平阮儿不由得叹了口气,无奈道:“无事就动用魂力,你真是……”
“谁说本家主无事了?”即便隔着镜面,平阮儿却依然能清晰地看见他那略微上扬的眼角眉梢,听清他那语气中淡淡的傲然。
“好吧,请问家主,您有何事?”她略微挺了挺背脊,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专注模样。
“嗯……今日是七夕。”
“我知道。”她耸肩,并未觉得七夕就有任何不同。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么冷淡。”他似一点儿都不讶异她的反应,反而笑道:“知晓你是这么个态度,所以也懒得同你绕弯,这样,让乾护法直接同你说罢。对了,我已经到了王家堡,明日就准备对解州进行初次试探,一切如计划进行,你不用担心。”
“嗯,一切小心,我这头也是,一切顺利,无须担忧。”
说罢,镜面便灰暗下来,不过片刻,紫金色的光芒一闪,画面便切换到了另一边。
其实平阮儿心中还是有些疑惑,楚轲特意来提醒她七夕,却又只说了两句话就关了唤灵镜,还让乾护法同她说,那么,乾护法又会说些什么呢?再说,乾护法不是在红景山红氏主宅吗?
还未琢磨过来,镜面那头便传来了乾护法恭敬的声音,“参见主母!”
“无须多礼。”她略微颌首,眼神却留意到,乾护法人正在一间房屋中,而且镜子里面的声音有些杂乱,似乎,人有点儿多。
正认真观察间,乾护法往后退去,一人从镜子左侧走入了镜面,与她相对。
霎时间,平阮儿整个人僵立在原地。
那一刻,她几乎觉得心跳与呼吸都停止了,因为难以置信!下一瞬,她又觉得心脏都快冲出胸腔,呼吸都快急剧得跟不上,因为喜悦没顶!
手颤抖的缓缓抬起,捂住了脸,这一瞬,她几欲泪流。
事实上,在她捂脸之后不过眨眼间泪水就已决堤而出。晶莹透明的泪水自黑色睫羽间滚出,从指缝间滑落,漫过手背,顺着手臂一路淌下,在手肘处汇聚成了大颗饱满的珍珠,在紫光映射下闪烁着璀璨光芒。
“怎么还哭上了?我死都没见你哭得这么伤心!”依旧讥嘲的语气,依旧难听的话语,此刻却没有让她忍不住揍他一顿,而是听得鼻头一酸,恍若梦中,不敢出声惊醒,而眼泪,则愈发汹涌,止也止不住。
“嘿,还哭呢!原来咱们鼎鼎大名的平大将军也不过一哭鼻子的大姑娘!”
“滚!”她抬起袖子一抹脸上泪痕,“那会子你都死透了,怎么还知道我哭没哭!”
“谁说我死透了,瞧瞧,这不是又活过来了吗?”镜子中的人将胸脯拍得啪啪作响,闹得平阮儿破涕为笑,“是没死透,还这么贫。”
她半捂着脸,似要捂住这又哭又笑的复杂心情,眼泪扑簌簌地落,笑容也止不住在眼底蔓延。
猴子,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臭猴子,你等着,骗了姑奶奶这么多眼泪,还不给姑奶奶袖子擦鼻涕!哼!”
“就你那金豆豆,得了,还是让咱妹夫兜着吧!”他含笑冲她说道,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宠溺。
平阮儿鼻头一酸,却还是依然笑着,再次毫不客气地骂了声滚。他们之间的这种相处模式持续了半辈子,丢了两个月,让她觉得仿佛丢了自己的半生,如今他重新站到她面前,对她笑,对她骂,对她不客气地讽刺,好话也说得那般难听,她却觉得好生满足,再无他求。
她的兄长,她的亲人,终是回来了。
“苏小珉,该喝药了!”镜中突然传来了一声脆朗的女声,刹那打破了酸涩的气氛。平阮儿有些诧异地看向镜中的苏珉,眉头微皱,心中暗道:这女声怎么有些耳熟?
却见苏珉眉头高高皱起,眼中闪过无奈之色,对正大光明闯入他房中并走入镜面中的女子说道:“孙姑娘,在下唤作苏珉,并非苏小珉。”
“嗯,知道了,苏小珉。”女子瞥了眼镜中的平阮儿便转过头去,仿佛根本不认识平阮儿一般,然后捧起手中的药碗,再次道,“该喝药了。”
从头到尾,她仿佛就只在意一件事,那就是让苏珉喝药。
“苏珉。”苏珉再次纠正道。
“知道了,你先喝药。”
苏珉无奈,却还是接了她手中药碗,仰头便一口干了,喝得一口不剩,连眉头都不曾皱一皱。
“苏小珉,你果然好样的!”女子立即递上一小碟早已准备好的蜜饯。
“……”苏珉的眉头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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