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味了,多少人眼巴巴等着呢!他甘心就这么拱手让人?”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明明老狐狸一个,道上的人哪个听了夏家三爷的名号不忌让三分?可他就是不想继续了,也不知道有啥好怕的。”
“呵呵,小洛你还小,毕竟只有十八岁嘛……还是嫩了点。”夏沉渊低笑一声,又点起一根烟眯起眼睛抽了起来,“能让我去意大利韬光养晦了三年不能回来的事情,他要怕也是正常,毕竟,他还有你妈和你,我却只有一个人。”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自然也就不知道什么是怕,什么是痛,悲和喜,哀和乐,人类该有的情感好像都没有了呢,像是一个没有血泪的怪物,麻木冰冷,漫无目的地活着。这到底有多久了?
“六哥你别这么说,听着怪难受的,什么一个人,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不知道我爸和大伯还有四叔五叔他们怎么看你,反正我真心把你当哥哥。”
“行了,不说了,明天的事情办妥了跟我说声,明晚请你吃饭。”夏沉渊眼角瞥到了门口的顾浅草,将重新点起的香烟按灭,然后说到。
“嘿嘿,是不是怕你侄儿听到啊?”夏洛在那头坏笑道。
“看来你小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别!六叔再见!”那头说完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了电话,夏沉渊嘴角抽了抽,那小子刚才说的是“六叔”而不是“六哥”吧?真是活腻了!
“叔……”从门口出来的顾浅草轻轻喊了声。
“叔什么叔?滚去睡觉!”都是你害的 !
顾浅草想不到他会突然这么凶,被吓了一跳,脸上有些委屈,“睡就睡嘛,你吼什么吼?”说着就要转身回房,夏沉渊心底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罪恶感,忙追过去抓住他的手腕,“喂,吓到了?我不是有意要吼你的。”有时候控制不住情绪而已。
小孩儿转过身子,眼眶红红的,像是要哭。
卧槽,有那么委屈吗?夏沉渊简直无语,气势瞬间弱了不少,“男孩子别这么胆小嘛,乖。”说着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顾浅草撇撇嘴,坐到了床上,“你也不是一个人。”
“……”夏沉渊微微一愣。
毕竟,他还有你妈和你,我却只有一个人。刚才他出来的时候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么一句话,瞬间整颗心都缩成了一团,一抽一抽地疼着。小孩儿嘟了嘟嘴,犹豫了一下才闷闷道:“我们不是住在一起的么,我……其实,也可以当你的家人的。”
眼前的小孩儿低着头,栗色的流海软软地垂了下来,遮住那双琉璃般璀璨明亮的大眼睛,床头柜上暖黄的灯光映在他脸上红扑扑的,轻轻抿着的嘴带着一丝倔强,明明心底已经紧张到不行,紧紧抓着床单的手,力道大得指节都泛白,早已出卖了他的内心。
真的是一眼就能看透,如水晶般透明,毫无设防地将自己完全地展露在他的面前。
他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他的世界,早就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如果说地狱是对一个人最狠的惩罚,是人们最畏惧的地方,那么,他已经在那里了。他却突然出现了,犹如救世主临世,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囚牢上空撕开一道破晓的曙光,让人猝不及防,平生第一次出现了不知所措的情况。
小鬼,你是我的救赎吗?
糟糕,
好想抱他。
好想吻他。
好想拥有他。
最好能关起来,谁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