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夜半三更,虎皮大帐中烛光映照,昏暗中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花如玉居首而坐,冷艳的脸颊上,扶着一层掩饰不住的忧虑。
知府崔州平、副将罗桐居于两侧,潘安、黑山、徐瞎子、刘志山等官员、武将依次而坐,月神、单儿、双儿等一众家眷,聚在最下首,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扈三娘着花如玉那张殷红焦躁的脸,心中更觉得冰凉没有人比她了解自己的女儿,她知道花如玉的城府有多深,除了因为担忧小九出事愁肠百转外,还真么没有见她如此庄严、焦虑过。
然而此刻,到底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让她如此的沉不住气,居然夜半三更踹开了小九的房门,连洞房花烛之夜,也不让小九安然度过?
扈三娘满腹心事,却又将目光转移到了从京城赶来的康铁身上!
康铁眼窝子深深下陷,面色灰黑,一脸憔悴,远从千里之外的京城赶来,一路上累死了三匹马,不眠不休,才花费一天一夜的时间,赶到了宁都!
他如坐针毡,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大厅团团乱转,嗓子尽管沙哑红肿,仍焦虑道:“花将军,陈大人怎么还不过来?万分紧急,一刻都不得耽搁呀。”
花如玉脸上一红,淡然道:“稍安勿躁,陈大人收了宝贝,自会过来!”
“收了宝贝?”康铁一脸无奈,只好重新坐下,等着小九现身。
钟越却觉得奇怪:自己送粮至今,也才有十天时间,难道这十天中,居然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大厅中一片黯然肃杀之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小九、毒皇、红杏推门而出。
康铁见状,疾跑几步,扑通一下跪在小九面前,泪水夺眶而出,咬牙切齿道“京城危矣,只有陈大人出手,方才能力挽狂澜!”
“康铁,快起来!”
小九一把将康铁搀扶起来,扶着他坐下,安慰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慢慢说,天,塌不了。”
康铁一路奔波,满嘴血泡,口齿不清,向花如玉示意,让她代劳。
花如玉眸子中焦虑尤甚,庄重道:“皇上病危、昏迷不醒,萧贼、袁卓建擅自拥立五皇子为太子,妄图挟持五皇子继承大宝,并联合兵部尚书赵硕,刑部尚书陆峰,煽动青龙营、白虎营、朱雀营五万兵马,犯上兵谏,逼迫皇上退位,朝廷危机矣。”
兵谏?
萧炎、袁卓建好大的胆子啊!
崔州平一系列文官、罗桐等将军,月神等内眷,闻听此言,俱都呆立当场,心惊肉跳,眸子齐刷刷的向小九望去。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小九听罢,叹了一口气,“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康铁咬牙切齿道:“陈大人、花将军,京城局势危机,还请立刻率领铁甲营,回师相救,迟则生变啊。”
“回援?铁甲营哪里能够回援?”
小九经历磨难,早就将心智磨得无比坚韧,虽然心中震撼,但仍能控制着不让自己过于激动,以至于错判了形势。
他站起身来,踱着步子,徐徐道:“我几天前就觉得定南王在毫无准备的前提下,居然不计死伤,亲率领十五万大军,猛攻宁都的计划有些奇怪,隐隐觉得其出了昏招,但从战略大势上来,实则堪称绝妙啊。”
见崔州平等众将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小九又道:“从现有形势推测来,萧炎、袁卓建与定南王之间,一定是暗中串联,达成了合谋之约!在萧炎谋反之时,定南王用重兵,不计生死,牵制宁都大军,不让宁都大军回援京城勤王。”
“假如铁甲营真的舍弃宁都,回援京都,在定南王十五万大军的碾压下,宁都必失!耳宁都又是大燕的门户,门户有失,后患无穷,咱们再想夺回定都,可就难上加难了。”
崔州平、花如玉等人闻言,不禁默然!
为将者,都知道小九之言绝非危言耸听,宁都之得失,事关大燕之气运,定南王若攻下宁都,必会屠城,百姓生灵涂炭,绝非铁甲营所愿意见到,其性质有多恶劣,几乎不敢设想。
“可定南王大军死伤无数,对其有何好处?”康铁一听大军不能回援,心急如焚,连声追问。
小九道:“宁都为手脚,京城为心脏,京城重创,手脚焉能无恙?”
“萧炎、袁卓建若是挟天子以令群臣,则我宁都粮饷、军饷从哪里来?萧炎若是派出一支兵马,守住图州险关,隔绝了补给梁道,然后在徐徐图之,联合定南王从两面攻击,重兵压境,又哪里有咱们铁甲营的活路?”
众将闻听小九之言,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尾椎骨涌上后脑,浑身如坠冰窟战略大势若真如小九分析的模样,那就太可怕了。
“真的……真的不能回援京城?”
康铁咬着嘴唇,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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