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够再给一次。这样的话,厂长也不能答应。如果你们想接,这只能算是上次合同的延续。”孙处长说道。
“你们厂已经坑了我们一次了,这次要是不给订金,我要怎么相信你呀。万一到时你们再不要了,我们这小厂子岂不是要赔死。”高珏说道。
“那你放心,咱们重签合同,上面可以注明,如果你按期交货,我们要是再单方面毁约,便按货款的双倍予以赔偿。当然了,如果按期交不了货,你们可得将上次的订金,双倍赔给我们。还有,我们这次要一万五千套,一次性收货,绝不分期收货、付款。价格么,我也不和你讨价还价,还是六十块钱一套,劳动布做的工作服,我们给别的厂子做,最低可以压到五十五,六十给你们,也算是补偿了,你如何?”孙处长微笑地说道。
这份合同,要是再购入尼龙绸之前提出来,高珏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可是这次,他哪敢轻易点头。便宜的劳动布,价格要比他们购的尼龙绸便宜,但做一套劳动布工作服,怎么也得二三十。一万五千套,成本就是四十万,自己现在,到哪弄这么多钱呀。永棉纺织厂,估计是不可能赊给自己的,盛雪那边,实在没有把握。
见到高珏犹豫,孙处长说道:“高厂长,说句实在话,工作服的活,现在就有小的服装厂在门口等着呢,你要是再犹豫,我也就不强人所难,直接包给他们好了。”
“孙处长,我可以接下来,但有个条件。”高珏说道。
“什么条件?订金方面,我是一分钱不能出的。”孙处长说道。
“我不是说订金,而是想和您谈谈交货的日期。我们这厂子是新成立的,元旦前交一万套工作服,都是勉强,交一万五千套,怕是难以做到。尤其是现在,我们厂子里堆满了尼龙绸,您总得再给我让点时间,我好把这些尼龙绸处理处理,把库房腾出来吧。”高珏说道。
“可以,你打算订到那天交货?太久了可不行。”孙处长说道。
“三月一号之前。”高珏咬牙说道。
“行。”孙处长果断地答道。
“那咱们就签合同吧。”高珏说道。
“没有问题。”
到高珏答应和孙处长签合同,杨姝婕是心惊胆颤,现在厂里没钱,她是清楚的,签了这份合同,到时拿什么进货,又拿什么交货呀。
她本想阻止,但高珏一脸的坚毅,犹豫一下,没有出声。
按照孙处长的意思,双方签订了合同,高珏拿着合同,与杨姝婕离开钢铁厂。
在车上,杨姝婕没有出声,等二人回到服装厂,厂长办公室,杨姝婕才急着问道:“高珏,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这种合同你也敢签,到时候没法交货,可怎么办呀?”
高珏苦笑一声,说道:“姐,如果……咱们这个月拖欠了工人工资,你说咱们厂会是个什么样子?”
“这……”杨姝婕无法回答。
“倘若第一个月就拖欠了工人工资,咱们这个厂就不用干了。和钢厂签了合同又能怎样,这个月都挺不过去,咱们就没有以后了,了不起将服装厂赔给他们就是。可要是咱们挺过这个月,咱们到时,就一定能把他们的工作服给做出来。届时,合同上白纸黑字,咱们交了货,他们绝对不敢再行毁约。”高珏坚定地说道。
“可……可这太冒险了呀,如果没有这个合同,咱们赔了就赔了,大不了我丢点面子,妇联丢点面子。但有了这个合同,合同又是你签的,把妇联唯一的产业赔给别人,怕是你也就不用再在妇联干了。最轻也得给你发配到乡镇,永远不得翻身呀。”杨姝婕担心地说道。
“姐,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到目前为止,所有的决策,买房、买车,一次性付款购进布料,都是我点头同意的。要是服装厂连这个月都挺不过去,我也就没脸再留在妇联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扭转局面。”高珏的脸上,露出坚毅之色。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杨姝婕说道。
“这样,咱们先去一趟永棉纺织厂,和那个王厂长谈谈,能不能把尼龙绸换成劳动布。要是不行,再赊货行不行,要是还不成,咱们就到盛雪他们家问问。”高珏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杨姝婕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