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应该是汇报分社的兄弟已经入关的消息吧,那么自己也该下令攻打义合帮靠近关口的那几个分堂口了。
“一哥,不好了,不好了!”电话刚一接通,方言就在电话那头叫了起来。
老一的眉头紧皱了起来,他的迴龙社势力遍布关外,大大小小的老大数不胜数,可是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能像白姨那般从容镇定呢?一有什么事就哇哇乱叫,他怎么不好了?这不还好端端的站在办公室里吗?想到这些没用的家伙,心头又一阵怒火中烧。
“鬼叫什么!”老一怒喝道,“说,什么事!如此慌张!”
“一哥,不好了,关口突然来了大量官兵,进行严格盘查,咱们的兄弟进不去了!”方言的声音明显在发颤,应该是被吓得不轻。连他磨牙的声音,老一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了。
“哪个关口?”老一一听,这问题真的很大条,连忙急问。
“所有关口!”方言回答道。
老一听得一愣,追问道:“怎么会这样?刚才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说今夜没有官兵查关的吗?”
“刚才确实是没有,可是现在突然就不知从哪冒出来了,荷枪实弹的大部队一列一列的排在那儿,而且还不是简单的查查身份证那么简单!我手下那些兄弟,以前有案底的已经被逮起来了!”方言虽然心惊,但回答还算得上利索。
“怎么会这样?”听到这个消息,老一的心也凉了半截。
关内与关外的联接是一个关口。
关口的存在,是一种历史,也算作是一种文化。
这个关口在以前是要严格盘查的,除了身份证,还要有边防证(入关的一种凭证,在当地派出所花五块钱可办理!),可是随着时代的发展,经济的繁荣,外来人口的增多,边防证这种东西渐渐消失了,关口虽然仍然存在,但盘查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时查时不查了。
很多人都认为,在一座现代化的大都市,还存在着这种另类的关口,很有点格格不入,而一些被拦关,被禁入,被打扰的进关人,也感觉可笑,甚至是愤恨,认为这纯粹是浪费时间,浪费纳税人的钱。
还有一些外来打工一族更极端的认为,当他们为这座城市贡献自己青春的时候,自己良民的身份却还要受到质疑和检查,这份特殊的待遇,对于他们来说是侮辱,对这座城市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然而,不管你怎么想,关口的官兵想查的时候,还是照查不误,轮到你撞上的时候,你也照样得乖乖的出示证件。
要是不合作?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冲锋枪口就对准你!
像是老一的这个分社大佬方言这样的,领着大班人马坐在旅游巴士上充当游客,意图进关去搞搞阵没帮衬的,被查了,那除了自认倒霉外,还能说什么!
进关的人马被拦下,这对老一而言可说是晴天霹雳,但方言在电话那头吱吱唔唔的话语却让他悲哀的意识到,这个晴天霹雳可能还没打完。
“说,还有什么事?”老一气愤的把红木办公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扫到了地上,朝着电话里头的方言嘶吼。
“我们有部份兄弟已经进关去了!”方言唯唯喏喏的道。
“进去了多少?”
“五分之一!”
老一听了之后,剩下那半截心也跟着凉了,原本在人数上占着绝对优势的他,这回可说是以卵击石了。
“那你还愣着干嘛,赶紧的让他们撤啊!”老一吼道。
“一哥,现在已经晚了!我们入关的兄弟已经和义合帮的人干起来了!”
“废柴,你这个废柴!没有我的命令,谁让你们动手的!”老一咆哮如雷的大吼,兵力本来就是以卵击石,现在动手,自己的兄弟哪能讨到什么好处?
“一哥,我们要不动手就全完了,因为是义合帮的人先把我们围起来打的!”方言委屈的哭腔都出来了。
“啊~~”老一只觉得气血上涌,差点没当场吐出血来,关门打狗,这绝对是关门打狗啊!
老一深呼吸好几口气,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了一点,干咽几口唾沫道,“你在哪儿?赶紧把没进关的兄弟给我撤回来!”
“一哥,我回不去了!”方言哭丧着道。
“为什么!”
“因为我在关内~~~”方言的话还没说下去,电话中就传来了他痛苦的惨叫声,想必是让人给砍了。
方言的电话仍没有挂,但那头已不再是他的说话声,而是轰乱的嘶杀惨叫声。
老一甚至可以想像得到,此刻迴龙社那班进关的兄弟正在血泊里挣扎喊叫的痛苦情景,他的脸色就开始变得死白死白,手也开始颤抖起来,电话也无力的从手中滑落……
老一呆呆的坐在大班椅上发起了呆,好久好久之后却猛然醒悟过来,大叫道:“不好,白姨那边!”
老一说着疯了似的扑到地上捡起电话,狂摁号码。然而电话是接通了,却一直都没有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