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我是个粗人?”
“不不不!小可不是怕对您不敬嘛,既是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就对了嘛,来叫一声听听。”
“郑大哥。”
“哎,这才像话,哈哈哈!”
郑老爷的一番玩笑话,倒让父亲放开了许多,一时间两人相谈甚欢。陈文东乐呵呵呵的瞅着俩人说笑,小眼睛微不可查的眯了好几下,这个老头可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虽然他表现的随性洒脱,给人一种没有心机随性而为的感觉,可陈文东透过老头的眼神,却捕捉到了一丝老奸巨猾的气息。这纯粹是一种直觉,是陈文东混迹商海多年练就的本事,再仔细观察这老头言谈举止间的细枝末节,陈文东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看法。老头右手中指上的老茧可不是练武练出来的,一看就是长期书写所致,说他不通文墨,骗鬼去吧?
等下人端了茶水点心进来,郑老爷又让丫鬟招呼着陈文东几个人吃点心,才和父亲聊起了正事。
“我听说小老弟是来寻亲的?”
“郑大哥,实不相瞒,小可老家是北安县陈家村的,半月前家乡遭了水灾,我带着孩子逃了出来,本是来此投奔家姐的,不想昨日找错了门,才有幸识得郑大哥。”
“哦,原来是这样。郑福,你找人出去打听一下,看看这周围有没有小老弟要找的那户人家,有消息尽快回复我。”郑老爷冲身后的中年男子吩咐完,那人就快速的离开了。
“多谢郑大哥,在下是在是无以为报了。”说着父亲又是深深一揖。
“小老弟客气了,举手之劳不必挂心,时辰不早了,咱先吃饭吧,来人,赶紧上菜,我可是饿了。”
陈文东对于这个老头印象还是不错的,毕竟萍水相逢,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几个人吃过早饭,出去打听消息的郑福也回来了。
“老爷,有消息了,这王炳仁一家原来确实住在这附近,就是我们后面的那个院落,只是在两年前就搬走了,听说是这家老人思念故土,举家迁回汝安了。”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沉默了,父亲和陈文东他们心里自然不好受,郑老爷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一家人。
半晌,父亲才对郑老爷说:“多谢郑大哥鼎力相助,既然已经知道了家姐的下落,我们也就不多叨扰了,一会儿我们就出发去汝安。”
“那好吧,既然小老弟心意已决,大哥也就不多留你了,只是这里到汝安路途遥远,少说也有五六百里,小老弟路上可要多保重,郑福,给小老弟封二两银子做盘缠。”
“郑大哥,这万万使不得!”
“听我的,你就收下吧,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这几个孩子考虑不是?”郑老爷不容父亲拒绝,直接把银子塞到陈文东的怀里。
“多谢郑伯伯!”陈文东二话不说直接就收下了,把父亲气得鼻子都歪了,要不是郑老爷拦着,非抽他不可。
陈文东一家又坐了片刻,重新谢过郑老爷,便开始赶往汝安,父亲除了刚开始教训了陈文东几句话,就再也没有说话,陈文东和几个小包子的心情也不太好,一天下来,一家人都有些压抑。晚上陈文东他们没能赶到下一个村庄,只能露宿野外,第二天醒来,父亲就有点咳嗽,陈文东找了几颗板蓝根给父亲煮热水喝了,又继续赶路。
“爹爹,到下一个村庄,咱找个郎中看看吧。”陈文东看父亲面色潮红,脚下发飘,怕是晚上受了风寒,心里十分担心,无奈这荒郊野地的没处找大夫。
“我没事,看什么郎中呢,你先看好弟弟吧。”
“爹爹,您听我的吧,您要是倒下了,让我和弟弟们怎么活?”陈文东直接挡在父亲身前,定定的看着父亲,文广和文举也眼泪汪汪的扯着父亲的袖子哀求。
“好吧。”父亲摸了摸文广和文举的头,最后还是妥协了。
晌午的时候,陈文东几人赶到了石源镇,找了家普通的客栈住了下来。草草的吃了午饭,
陈文东先让父亲躺下,拧了湿布给父亲敷在额头上,又赶忙向店家打听了郎中的住处。
“文广,文举你们好好照顾父亲,我去请郎中。”说完陈文东便向外走去。
“我和你一起去。”这时王衍之跟了过来。
“走吧。”陈文东也不多说,径直往郎中家走去,等到了郎中家,才知道老郎中早上出诊还没有回来,无奈之下,陈文东只能在郎中家里苦等,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把陈文东急出了一身的汗,这才把人盼回来。
回到客栈时,文广和文举正在给父亲换额头的湿布,陈文东看父亲神色恍惚,竟是比走的时候更加严重了。
郎中诊过脉,开了几服汤药,又劝慰了父亲几句,便把陈文东叫了出去。
“令尊阴寒入体,又加之连日的哀伤过度,郁结于心,这才加重了病情,你要注意多劝慰一下令尊才好,这心病不除,身上的病症也难恢复。”
“多谢大夫,我一定注意。”陈文东付了诊金,送走了郎中,又抓了药,回过头来还要去找店家商量煎药的事,好在店家不错,没有为难他们。
煎好药,陈文东几个人服侍父亲服下,等父亲睡着了,陈文东这才松了口气,对于父亲的病重,陈文东心里很内疚,是他疏忽了。父亲突遭劫难,骤然失去双亲和爱妻,再加上连日的奔波劳累,这样的打击恐怕谁也受不了,更何况是父亲这样的文弱书生了。现在父亲病倒了,陈文东一家只能暂时住在客栈里,这一住就是十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