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不用唱歌不用讲故事,她就这么乖乖地睡着了。他的家庭本应该是这样的。可是事实上是什么样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苏靖堂默默地望着玉暖。
玉暖将梳子放下,小心翼翼地抱起暖暖,将脸贴向暖暖的小脸蛋,她的女儿,她终于好好地抱抱她的,玉暖忍不住热泪盈眶。
“玉暖。”
苏靖堂一出声,就打破了这一切,玉暖敛起刚刚的温柔,声音略冷地问:“暖暖睡在哪里?”
苏靖堂只得顺着回答:“睡在我们的卧室。”
我们的?玉暖没有管这三个。抱着已然熟睡玉暖来到卧室,苏靖堂紧随其后。看着玉暖将暖暖放到床上,他很有眼力价地将被子掀开,小枕头放好。
苏靖堂虽然这样默契地配合着玉暖,可她看也不看他一眼。
玉暖从在床边望着熟睡的暖暖,望了十分钟,苏靖堂站在旁边站了十分钟。
十分钟后玉暖起身走出卧室,苏靖堂跟着走出将卧室门带上,玉暖低头从包包里取出银行卡与钥匙递过来说:“这些,你的。”
苏靖堂望一眼,再看向玉暖,“你什么意思?”
玉暖不看他,眼睛放向别处,只有不看他,她才可以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一看他,她就会受影响。
“物归原主。”她说。
苏靖堂没接,死死地盯着她像是用眼神射穿她的脑袋,看一看她心里想的是什么。玉暖将头偏到一边,接着将卡与钥匙放到桌子上。便要离开。
苏靖堂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老婆,对不起。”他再次恳求,“回来,好不好?”没有她他真的好难过。
玉暖默了一会儿,诚实地说出自己的心声:“靖堂,对不起,我没办法接受你的心里曾经动摇过,曾经那样忍气吞声不过因为还有暖暖,不过因为我最终会离开,只是我还未离开你就……为自己找好伴侣了。”
玉暖顿了一下,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说:“我一直觉得你可以动摇这一次,就有可能再动摇第二次,这样的担惊受怕,这样的等待,这样的期望,我不想再承受第二次。如果我知道我会再回来,我一定不会让暖暖出生,我承认我是个不称职的妈妈,我欠暖暖的我会用接下来的人生来好好疼爱她。”
“那我呢?”苏靖堂急切地问。
“你?”玉暖侧首看向他,大眼睛中蕴着湿意,“与我无关。”
苏靖堂瞬间全身冰冷,像是被从头浇了一盆冰水,陈诺、不,是玉暖,她从来都是温言温语,从没有这么不顾他人感受说话,这次,这四个字,将他震在原地,魂儿不知被震到哪里去了。
玉暖抽掉胳膊,转身要走。
身后传来苏靖堂的声音:“暖暖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玉暖吸了一下鼻子,并不回头,温声说:“她更需要一个健康的家庭,如果你试图以暖暖来作为筹码,那你就错了。父母的将就对孩子来说完整吗?如果暖暖碍着你的幸福了,请把她给我。”她现在没有争夺暖暖的抚养权,因为她没有实力,她没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如果需要,她会据理力争。
“什么叫碍着我的幸福?”苏靖堂追上来反问,话问出口,才想到盛雪这一层关系,于是连忙解释道:“玉暖,相信我,我和盛雪没有什么关系,也没有发生任何一点关系。”
玉暖无力地笑了笑,“谁信你呢。”
一个轻飘飘的“谁信你呢”,轻而易举地击败苏靖堂,他无言以对,心脏像是被人拉扯玩耍一般。愣怔住。
最终玉暖离开了。
苏靖堂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明亮的灯光尤其的刺眼,仿佛能把他的斑斑劣迹,他的痛苦难过,照的一清二楚,又丑陋无比。
他不知心里为什么那么难受,又痛又燥又空虚又有点害怕,不是一种情绪一个词可以形容的,这些杂乱的情绪如同一张杂乱的网牢牢地裹住他,让他动弹不得,呼吸困难。
他实在承受不了被如此紧裹,气急败坏抬腿一脚将跟前的桌子踹倒,砰的一声巨响,银行卡与钥匙同时落地。紧接着卧室里传来“哇”的一声。
苏靖堂这才意识到暖暖在睡觉,一定是被吓醒了,连忙收起情绪,转身进了卧室去哄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