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尼平静的鞠了个躬:“太太,那个人的名字我不能说,他不久前杀了自己的律师,现在,他即将保释出狱。您丈夫认为,你们最好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你明白吗?好的,请随意收拾几件替换衣物,其他的都不要拿——你们还会回来的。”
布莱尔太太高声喊孩子,并再度邀请雷尼牧师进来,雷尼笑着摇摇头,坦白说:“太太,你知道:是我撞了运送律师尸体的车辆,教会认为我最好也躲藏一下,我的时间不多了,请快点。”
这句话彻底打消了布莱尔太太最后一点疑虑——是啊,这个人不可能是方.格林的人。既然如此,还是赶紧收拾吧。
带好几件随身衣物,拿了护照与存折,布莱尔太太走出自己的家——她从没想到,这个家她再也没能回来。
雷尼牧师带着这一家人向贝尔法斯特奔逃,路上接应者不断,布莱尔太太都没有深想,他们当夜抵达贝尔法斯特后并没有停留,雷尼牧师带着他们继续向南,最终在纽卡斯尔坐船前往伯明翰。至此,雷尼牧师与这一家人分手,分手时他依旧庄严肃穆一付牧师像:“太太,我们在这里分手。他们将送你去伯明翰,请拿着这个……”
雷尼牧师递给布莱尔太太一张支票,而后一脸关心的叮嘱:“这是一百万英镑,布莱尔先生的意思是:你们最好在伯明翰买套房子住下来,这笔钱够你们一年花费。在此期间你们绝不能联系过去朋友,也别打听过去的事情,只管静悄悄的在哪里生活,一年后他会联系你们,把所有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伯明翰一套房子大约七万至十万英镑,方.格林买一条命让保镖顶罪,不过二百万英镑。雷尼牧师拿出来的钱足够一家人过半辈子,但越是这样,布莱尔太太越担心,她张嘴想问,雷尼竖起一根指头:“嘘,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打听,事态很严重,布莱尔先生是想保护你们。”
随即。雷尼牧师关上了车厢门。面包车带着布莱尔一家驶向码头。
天亮了,雷尼在曙光中脱下牧师衣服,深深吸了口气。自言自语问:“接下来我是什么角色?”
这个时刻,远在阿根廷的一个小巷中,真正的雷尼牧师苏醒了。他发现自己坐在一辆破旧的胜利汽车中,而且做在驾驶座上,似乎宿酒未醒,车厢内飘着浓厚的酒味,车窗外响起敲玻璃的声音。雷尼牧师揉揉眼,车窗外的图像最初是双影,然后慢慢清晰——是两位警察。
“先生,你还好吗?”警察瞧着玻璃问。说的是西班牙语。
雷尼牧师觉得警察的制服很奇怪,他到底是穿越了呢还是穿越了呢还是穿越了呢?
“这是哪里?”雷尼牧师结结巴巴的问:“我……我是英国北爱尔兰的牧师……”
雷尼顿住了,他发觉自己的嗓音变了,然后,他从汽车倒后镜中看到了自己的脸——这不是他的脸,他不是这样子!嗯,这张脸似乎跟过去变化并不大。但眉骨,鼻子……总之,这个胖脸不像是他的脸。
雷尼牧师惶恐地摸摸自己的脸,感觉皮肤很正常,拧了拧。能感觉到疼痛——明明是张人脸。身子,天呢,我怎么是个大胖子?
怎么了?魂穿?天呐,这世界真有穿越者存在?
警察还在敲窗:“先生,我需要看看你的驾照!”
雷尼牧师浑身摸索了一下,摸到了自己的钱包,翻开一看,驾照、护照、社保卡齐全——但名字不是自己的名字。
“这不是我!”雷尼牧师大吼起来。
警察疑惑的敲敲窗,雷尼下意识打开车窗,麻木的将驾照递上去,警察看了看驾照,再看了看雷尼牧师的脸,顿时扑哧传销了:“亚历山德拉先生,这怎么不是你?你还没清醒吗……噢,这酒味冲得!”
雷尼牧师呆滞的接过对方递来的驾照,望了望上面的相片,发型很古怪,长相确实不是他。
雷尼一张嘴,忽然想起什么,赶紧对着车内的后视镜核对了一下……你还别说,驾照上的那张脸,如今正长在他脸上。
借尸还魂?夺舍?
尼玛这世界乱了套。
“我……我住哪儿?”雷尼喃喃的念叨着。车窗外的警察指了指车窗上的遮阳板,雷尼抬头一看,遮阳板上夹着一张照片,一份地图,地图上画着一个圈,标注着一行住址。
“我……”雷尼牧师浑身再度摸索了一下,摸到了一串钥匙,他神不守舍的拎出钥匙:“这不是我的,这……”
雷尼牧师想起什么,赶紧翻弄钱包。钱包里有几张皱皱巴巴的美元,几百阿根廷比索(一阿根廷比索约值一点二元人民币)……这个月的生活费似乎不用愁了。
“这里是阿根廷”,牧师都受过拉丁语等多语言训练,见到阿根廷货币,雷尼牧师明白他身处何地了:“阿根廷什么地方?我怎么到了这里?”
“这里是布宜诺斯艾利斯……街,亚历山德拉先生,如果你开不了车,我可以让警车送你回去”警察好心的安慰说。
“今天是什么日子?”
警察的回答让雷尼牧师知道:今天距他失去知觉不过半个月,如果有人对他做了整容手术,这段时间恐怕还不够恢复……雷尼牧师想错了,对他进行的不是整容手术,是激素催养。每天大容量的营养剂,以及安眠剂令他在昏睡中长了数十斤肥膘,然后他的声带被激光烧了个小孔改变声频,最后秘密将他送到布宜诺斯艾利斯,替他安了个伪造假身份。
这个假身份出生于安第斯山区——那里一年见不着几个人,没人能证实他不是他——几天前,这个假身份才来到布宜诺斯艾利斯,租了一套房子准备在当地找工作……剩下的事,就由雷尼牧师折腾吧。在此期间,如果他把电话打回科尔雷恩,人们会告诉他雷尼牧师招惹了方.格林,躲藏起来了。
从此,这位亚历山德拉先生,终其一生证明自己不是亚历山德拉,而是雷尼牧师——无人相信。
当雷尼牧师带布莱尔一家逃出科尔雷恩后不久,方.格林终于保释出狱了。拘留所大门口的短短采访结束后,方.格林上了防弹车,车辆一路开往海员俱乐部,送别了兴奋不已的的律师,方.格林推开客房会客室,贝拉小姐、约克,以及另一位潜藏人员、杀手查利从椅子上站起来,迎接他们的君主。
“六十一个人”,查利这么说:“这简直是大屠杀,到目前为止,我们死了六十一个人。”
贝拉小姐两眼擎着泪,补充说:“尊敬的方,最糟糕的消息不是这个,我们的会计师逃跑了,带走我们账上所有的现款——我们成穷光蛋了!”
方.格林傲然地一笑:“谁说我们是穷光蛋,我亲爱的矢车菊,每个人的钱包都装着三样东西,一个是我们的现金,一个是我们的信用,最后一个是我们的心境。即使我们没有了现金,我们还有信用,我们的钱包怎会空荡荡呢?”
贝拉小姐哽咽起来:“是的,我们还有信用,还有好心情!”
方.格林四处望了望屋子,贝拉马上说:“这座房子是安全的,我已经打开了无线电屏蔽。”
方.格林点点头,说:“马上给我联系俄罗斯黑手党、新纳粹,我要知道谁找我麻烦……嗯,眼前的局面让我想起什么,好像,好像是‘管道疏通工’这个词。你们有同样的看法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