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印度女郎巧笑着软求:“你可以证明的,今天动手的,不仅仅是我雇的人。大家都红了眼,大家都恨不得对方死。我只是侥幸抢先一步而已。”
“谁知道呢?”王成可不想出头做什么目击证人,他来证明印度女郎无辜?多好笑的事情!管道工什么时候还负责这个?“我确实看到了两人开枪,其中一个枪手向我承认他跟另一人不是一伙,可谁知道这是谁在演戏?杀手都不知道自己是谁雇他,他的证词管用吗?
也许你雇了两个人,也许是其他人雇的,但骗子的话谁信?……等等,你等等,我刚好懂点算数——哦,九个创始人,除了一位出资人死亡外,其余几位没出资的,有两个死了,一个在狱中,唯一一个自由人刚好出狱,然后内讧就开始了,是吧?
真巧啊,五个股权代表,五个出资人,今天都出事了——除了你完好无损……嗯,也不对,剩下一个在医院苟延残喘,唯独你活蹦乱跳的,你不怕这笔钱烫手吗?”
“怕!我知道这笔钱很烫手,哪怕我什么都没做,现在的唯一嫌疑人就是我!更何况我确实做了点什么。”
不止做了点什么,所有人当中她做的最多!也最快。
“……所以我要开始逃亡了”,印度女郎接着说:“我知道我必须改头换面,这需要花很多钱,我还需要一个男人,一个保护者,或者庇护者……”
楚楚可怜的媚态骗不了王成,王成的心已经锤炼的坚如铁石,他冷静地回答:“你确实需要逃亡——马上!警察已通过监控录像查到了你的存在,虽然你一直装成男人,虽然你提前离开现场,但别忘了医院里还躺着一个人,他一旦清醒,绝不会替你隐瞒任何事。
新闻报道已经出来了,马上那位出狱者会知道你失踪了,从会议现场提前离开,然后……你猜他会怎么样?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但长久以来你的生活点滴总会暴露点什么。
比如你出生的地方,比如你最喜欢的餐馆,比如你曾经漫步走过的道路……所有这些蛛丝马迹综合起来,你是什么人马上能勾勒出大致轮廓。你隐瞒不下去的,别以为你过去骗过了所有人而沾沾自喜。过去是大家不想查,不想认真,一旦认真起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暴露的危险越大,按规矩我越该清除你——五五分成。这是我的底线!”
“没有我,你无法拿到这笔钱!”印度女郎微笑着回应:“我是委托人,我比你占有信息优势,比如——”
印度女郎拖长了腔说。王成跟着追问一句,表情傻傻的:“比如?”
这其实是一场骗局的双方较量。女郎说的话可信度并不高。从她深谋远虑早早开始伪装男人,以及她刚才恰到好处的表演,加上如今她是唯一的利益既得者等等来看,这场刺杀案中,女郎绝不像她表现出的那么无辜。
而王成忽而装傻充愣,忽而表现出绝对强势。利用警察、利用幸存者,利用一切他可利用的因素,逼迫女郎仓促做出不成熟决定。现在看来,女郎的情绪……很稳定。她做出的惊慌以及哀婉,基本上都是做戏。
“比如我说的备用金,管理备用金的是我与新加坡人,我知道它藏在哪里,我知道怎么提现!只有我知道!”
王成一下子笑了:“你如此笃定。看来你确实雇了第二波杀手——我已经放弃了刺杀躺在医院的伤者,而你刚才说‘只有你知道’,哈哈。你果然不可信任。”
“这笔钱之所以起争端,是因为当初约定,需要五个出资人一起签字领取。而我们之所以没有拯救那两位入狱者,也是用这个借口——其中一位出资人死了,没有他的签字我们提不出钱来。但实际上,我们五个人都留下了签字样本。
猜猜看这样本在谁手里?没错,样本就在我手里。管账的是新加坡人,而我负责保管样本。当初这么设定是为了彼此监管彼此牵制……”
“现在你只要有了新加坡人的电脑,就能独立完成转账——原来这才是你这次委托的目的。”王成冷笑起来:“我并不贪婪,你们那笔备用金我能不能分享。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你们之间的相互欺诈我不想牵扯。
我只想告诉你:你欺骗了管道工。你并没有告诉我们任务详情,而且你本身成了任务的重要证人。这让我很犯愁,按规则我应该消除证人,但另一方面,你是我们的委托人,我不能对委托人下手……”
“四六。你四我六”印度女郎几乎是咬着牙说:“我多年隐忍容易吗?你只是受我委托参与其中,却要分一半走……你不要太过分,你的吃相不带这么难看的。”
“这包括骗子的赃款?”
“赃款不能动——警察已经出面了,如果他们不曾追缴到赃款,他们会想水蛭一般死死盯着这件案子,我们谁都跑不了,所以……断尾求生吧。丢下赃款给警察,我们只拿警察不知道的那部分。”
那笔赃款王成已经动了,他现在只恨百合不贪婪。
五个合伙人之间搞得一团乱麻,他在其中一个合伙人死亡之前做的手脚,有足够的迷雾作掩护。但现在,如果印度女郎不想动的话,王成真不能动那笔赃款。因为这样一来,警方确实会对印度女郎穷追不舍。而印度女郎暴露了,这意味着王成也留下案底了。
至于说杀了委托人,那就更不要想了。除非你不想干这一行,否则没有委托人会对有这样历史记录的管道工感兴趣。
好吧,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增加了一笔额外收入。
如果女郎只动那笔备用金的话,王成占四成,确实吃相难看了点。
“东西在箱子里”,王成踢了一脚旅行箱,妥协说。
“我还有一个要求——分你四成,你必须掩护我逃走。我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的安全维系着你的安全不是吗?”
“备用金有多少?”王成无所谓的问。
“我无法确认具体数目”,看到王成不悦的神情,女郎马上补充:“这是应急款项,我们当初约定好的,只存现金便于随时提取。为了保值我们购买了多种外币组合,拜人民币升值澳币坚挺所赐,这笔钱增长了很多。但它的具体价值每天都在变,我无法说出具体价值……前段时间大约价值三亿新加坡元。”
王成能分到一亿多元。好吧,顺手人情,带上她吧。
“我明天离开这里,我们机场碰头”,王成回答。
女郎俯身去翻动旅行箱,嘴里说:“干嘛明天走,越早离开……不对,原来的手提箱在哪里,这里只是电脑?我还要手提箱!你……”
女郎紧张地问:“你没有毁了吧?”
看来那手提箱箱体有问题……但王成只希望早早结束这件事为好,他不想过多纠缠,所以懒洋洋回答:“在酒店,箱子很完好。警察已经锁定那些箱子,提着它进出容易引来搜查,所以我把它放在酒店,用另外的箱子存放电脑。”
“我需要箱子,我们回酒店取”,女郎坚决地说:“另外,我需要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的保护。我的人你也看了,我不能指望他们的保护。据我所知,出狱的那家伙现在也在卡萨布兰卡,我随时可能遭到他的报复。”
如果我的钱被黑了,我也会报复——王成心中嘀咕。起身招呼女郎:“遣散你的人,现在收拾行李跟我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