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正如父皇所说,我们这赵家的天下终有消散的一天,但是……至少也可以如同这烟花一样,绚烂无比。
我要担当起大任来,不愧对父皇,不愧对母后,不愧对神明,也不愧对天下万民。
只要做到这四个不愧,还怕天下人有负于我家不成?要是我家有负天下,那就算如同桀纣****,又能挡得住滔滔洪水吗?多担心又有何意义?
在时而刺目时而黯淡的五彩虹光的照映下,太子伸出手来,慢慢捏成了拳头。
“不负天下。”
正月初一一大早起来,皇上就带着皇子们前往奉先殿拜祖先的牌位——自从新朝鼎立之后,按照各个朝代的传统,朱家历代的祖宗画像和神主都已经从奉先殿当中被移出去了,赵家之前的几代祖先的牌位则被放了进去,这几代祖先也各自封了谥号。
不过,赵家毕竟是布衣出身,而且皇帝不喜欢什么神神道道的东西,所以他并没有给自己编造什么天生异象、梦见白龙之类的生世来神化自己,也并没有编造各种故事来宣称天命早就到了徐州的赵家。
在一片肃穆的气氛当中,皇家的男子们对着先祖的画像一一叩拜,等到了天已经大亮了之后才走出了奉先殿。
今天内阁不办公,除了必要的守值的小官之外,绝大多数官员们都已经放假了,不过宫内并没有因此而冷清下来,因为遵照新朝的惯例,在京的文武大臣们都要在初一这一天进宫来朝见,并且享用一顿大型的晚宴,就连在京的藩国使节也要这一天进宫来朝拜,因此宫中的人反而比之前要多上一些。
由于带进来的家眷较多,因此气氛也轻松了很多,文臣们个个穿着便装,而武臣们则都穿着崭新的军礼服,而且将自己的勋章也别在了胸前,向所有人炫耀自己的武勋。各家大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谈聊天,此时的宫内已经是一片喧哗。
这些前来朝拜的人们,并不能进入到内廷当中,皇家一般是在外廷的皇极殿召见他们,在前明时代,皇极殿就是用来举行各种典礼的场所,如皇帝登基即位、皇帝大婚、册立皇后、命将出征等等,此外每年万寿节、元旦、冬至三大节,皇帝在此接受文武官员的朝贺,并向王公大臣赐宴。
由于心学大盛,前明的社会风气就已经十分开放,不过宫廷一般还是十分保守的,追求威严,外臣的妇孺想要进宫更是少之又少。而新朝因为是起于微末,所以并没有那么多讲究,反而多了不少民间气息,这种大臣们携家前来过年的传统,颇有当年在徐州起家时上下一心的质朴之风。
当他们先后进入到殿中的时候,大殿里面早已经备好了案几,上面摆满了各种鲜果和美酒,以供大家各自享用。
最初的时候,在这种新年朝贺当中还有些混乱,因为各家大臣和藩国使节都不知道该如何排位,不过进过了几年的演练之后,大家都已经有了一套心照不宣的排位规则,文武官员以官位来确定跟皇家距离的远近,而藩国使节则另外有专门安排的区域,大家也就按着这套规矩纷纷落座,虽然嘈杂但是并不混乱。
依照规矩,丞相雍国公王兆靖作为内阁和勋贵当中的头等人物,所以他们一家坐在了离皇家御座最近的位置,而工相、卫国公徐厚生,则因为和皇家的特殊亲戚关系,所以被安排到了紧随其后的位置上,他们一家的座位正好和丞相的相贴。
“工相!”按照新朝的惯例,一落座之后,丞相就对工相道贺。“新年大吉。”
“丞相,新年大吉。”卫国公徐厚生连忙也向丞相拱手道贺。
“离宫的事情,皇后陛下那边怎么说?”丞相也没有多客套,直接就问了。
他之前安排让工相这边来对皇后请示,就是存了利用他们姐弟身份、方便说服的心思。
“皇后陛下说,此事可行,还称赞了我等,说大臣们有心了。”工相也没有多说弯绕话,直接就答复了他,“不过,皇后陛下另外还说,我朝毕竟新立,财计匮乏,所以还是要吝惜民力和财力,不要搞得太过于奢华铺张。”
“那你怎么看呢?”丞相微微一笑。
“我觉得……”工相刚想说,但是又觉得有些不对,于是停下了口,扫了旁边的儿子一眼。
虽然他们现在谈的并不是朝廷最机密的事情,但是工相平时素来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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