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面开战之时,也不费她这么多日子的蛰伏。
待到婆子们把茜桃拉到寿安居,她早已吓得昏了过去,说不出半句话来。朱槿最是细心的,见若华扶着瑾梅慢慢进了院门,忙迎了上去,福身满脸笑容地问安:“见过二小姐。”又瞧了一眼被婆子们放在院子里的茜桃,道:“可是丫头们做事莽撞,惹得您不喜欢了,奴婢这就进去回老太太,打发了出去,不叫二小姐您生气。”
若华微笑着摇头道:“不是为这个,倒是今儿出了桩糟心事,我年纪小,怕是处置不好,这府里的丫头婆子们也不大服气,索性请了老太太处置了,也好不至于落了人的闲话。”
朱槿听这话似乎不太寻常,见一旁的瑾梅、纽儿这两个吟华苑的大丫头都是一脸气愤之色,心里猜到了几分,忙道:“那二小姐快请进去吧,老太太昨儿念了小半夜,只怕您伤的重了,休养地不好,谁料到今日便出了这事。”
若华点点头,带着瑾梅进了房里,一眼便瞧见了上位坐着的老太太,她怕是听见外边的响动了,见若华进来,点头笑着道:“快来到我跟前坐,不必请安了,你身上的伤还未曾好,仔细磕碰着。”若华咬着唇,眼中泛起泪来,低着头侧身坐在了老太太身旁,用手绢轻轻揩着泪一言不发。
老太太这倒是奇怪了,拉着若华的手问道:“这是怎么了,快别哭了,你身子未好,可不作兴这么哭得,仔细弄坏了伤口。有什么事让你不痛快了,你只管说与我听,我替你做主,必不会让人欺负了去。”她只当是前次玉珠的事。
若华未开口,倒是一旁的瑾梅走上前噗通跪下,泣道:“老太太您可得为小姐做主,如今这害人的主意都打到了房里人身上了。”
老太太皱着眉道:“这是怎么一说,你好生回话,说明白了。”
若华却一叠声地唤住瑾梅:“浑说什么,还不快些退下去,哪里就轮到你来开口了。”
老太太叹口气道:“好孩子,我知道你一心要替他们瞒着,只是不想惹出事来,只是你终究是这府里的嫡出小姐,莫不成就这么让人欺负着。今儿的事我做主了,只管回明白,谁做的不好,我去发落了她。”
瑾梅一副顾不得的模样,磕了个头把用早饭时的事细细说了:“……素来这莲叶羹都是小姐爱用的,只是今日多吃了几块子点心,克化不动了,又觉着可惜了,见茜桃就在跟前,念着她这几日做针线活辛苦,才把那碗莲叶羹赏了,谁料到她不但不接,还吓得直哆嗦求饶,倒叫奴婢几个都很是奇怪,只怕这莲叶羹里有什么。”老太太越听脸色越是铁青,手攥着太师椅扶手已经用尽力气,强自按耐着听了下去。
“小姐心地仁厚,只是不肯信,说茜桃是大夫人前些时候才拨了来的,在跟前伺候不到两月,无缘无故地怎么会下药。还是奴婢使人自后院里捉了只猫来,让那猫先试了试,谁料到那猫吃了一口莲叶羹,不到一时半刻竟然就吐血死了。这可是吓坏了苑里的人,倘若不是小姐没有用那碗莲叶羹倒想着赏给她,那如今只怕已被人害了性命去。”瑾梅说着,“老太太若是不信,只管使人去苑里瞧瞧,那只死猫如今还在呢,是奴婢斗胆做主不让他们埋了,总得要留个凭证。饶是这样,二小姐还不肯来说与老太太听,只怕让老太太伤心。”
老太太怒道:“竟然有这等事,这府里莫非是没有规矩王法了?居然在小姐的房里出了这种事!一个小小的丫头就敢干这等毒害主子的事?!”她一叠声地问道:“那丫头呢,快拖出来问个明白,是谁叫她做的,为何要毒害二小姐,问不出来只管打,倒要看看她的嘴有多硬!”
若华却在一旁用手绢拭着泪泣道:“老太太,莫要为了若华动了肝火,若是气坏了身子若华是万死不足抵罪,终究是我不好,这才惹来这等祸事。这会子要是闹起来,只怕又”
老太太忍着气劝道:“哪里是你的过错,我早就瞧出来了,这府里如今是一日不如一日,从前的规矩家法如今算是都给丢了干净,三天两头地出些闻所未闻的事来,今日若是不好好整一整这风气,以后这杜家只怕就要败了!”她怒地一拍案桌:“去把那丫头给我绑了进来,在打发人去请了两位老爷、大夫人、二夫人过来,今儿这事若是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谁也别想罢了手。”朱槿忙应着下去了,却也是心里直打鼓,老太太从前管家时也是个雷厉风行地,只是近些年,大夫人渐渐接了中馈,她也就不大过问这些,看今儿的情形,只怕又是好一场风波,莫不是要夺了大夫人的中馈之权?她想到这里也是吓了一跳,忙吩咐了小丫头们照着去请,自己进了正房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