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丞相见沈若初面色森冷,不由的心中一急,辩驳道:“你妹妹遭逢大难,如今还卧病在床……你母亲又一直身体不好,若是取血无异于要了她的性命……为父不是不想为若林献药,只是我身为一国宰辅,这条命是属于陛下,属于天下百姓的……”
沈念初冷笑连连:“父亲大人言下之意就是,你们的命都金贵,只有念初贱命一条不足惜是吗!”
沈兴和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强挤出一丝笑意:“念初你还年轻,不过是一碗心头血,调养几个月身体就能慢慢恢复过来……”
沈念初却不想再听他废话了,一手指了大门道:“滚!”
沈兴和闻言一愣,沈念初之前虽然凶悍,但到底碍着父女情分对他礼让三分,如今竟然开口叫他滚,竟是丝毫没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他辛辛苦苦生她养她十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不过是要她一碗心头血救她的弟弟,她竟然是这种态度?
思及此,沈兴和不由变了脸色,一手指了沈念初的鼻尖骂道:“孽障!你这是什么话!俗话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为了沈家的血脉,牺牲你一碗心头血又如何……”
却沈念初直接越过了他,自那书房的墙上取下一柄长剑,噌一声拔出剑鞘,提着那明晃晃一把利剑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此时她脸色青冷,似那地狱里爬出的修罗,冷笑着道:“爹爹不是心疼若林吗?俗话说心诚则灵,那念初便拿您的心头血来给他做药引吧……女儿知道您怕疼,自己下不去手,不如由女儿代劳,保证一剑下去就让您血溅五步!若是您不慎失血过多死了,那女儿便拿自己这条贱命来填您的命!如何?”
沈兴和被沈念初的话吓的一愣,待到反应过来之时,那利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但见她眸色深幽透出一股让人战栗的戾色,抬手便要朝他的胸口刺下去,分明是下了必死的决心要与他拼个鱼死网破。
他瞬间变了颜色,强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后退着朝沈念初道:“念初,你别、别冲动,为父不过是与你商量,你既不愿意……”却惊觉沈念初的剑锋已经划破了他的脖子。
一缕黏腻的血液缓缓的划过他的胸口,他眼中的神色瞬间转为大大的惊恐,失声尖叫起来:“救命!救命!!来人啊——”
沈兴和的叫声引来了守在门外的下人们,将沈兴和护在身后。
玉梅瞧见沈念初拿着剑上头沾着血,冲过去一把就抱住了沈念初的腰:“小姐!小姐你不要冲动啊!小姐,那是老爷,您魔怔了吗?一定是昨晚上在祠堂关了一晚上,回来又不曾好好休息过,魇着了……”
“玉兰,盼春还不将小姐手上的剑给夺下去,万一伤着她可怎么是好……”
沈念初正在气头上,恨不能活剐了沈兴和那个渣渣,如今听到玉梅的话才算是稍微冷静了下来。杀了沈兴和她也跑不了,白白便宜了沈念秋那贱人和慕容氏,她还要逆袭,不能在这种地方平白无故的死掉。
思及此她眼中戾气一散,手里的剑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而后靠着玉梅的肩膀晕死了过去。
只听玉梅大喊:“来人啊,快叫大夫,大小姐昏过去了……”
沈兴和被玉梅这颠倒是非的一喊,气急攻心,两眼一翻也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