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让她看着屋子。”海棠还没反应过来,到叫刚跨进门的芍药听见了。
芍药掩着嘴噗嗤一笑,海棠还懵懵懂懂:“芍药姐姐,你笑什么?”“我笑你像个呆头鹅,”芍药点了点海棠的额头,“还不去把梅英叫来。”
海棠一头雾水地去了,芍药笑吟吟地对着花容真福了一福:“姑娘,方才我从二门过来,看到她们将元湘给打发出去了。”花容真点点头:“还不快些走?等着打上门来?”芍药赶忙扶着花容真出去了。
姑娘这病过了之后,到比以往多了几分豁达,也促狭多了。芍药偷偷笑,觉得不是什么坏事。平日里三姑娘就是因为得了个“灵巧”的名声,才得了老爷喜爱,姑娘如今开朗了几分,在老爷那儿也能多些宠爱。
等宋嬷嬷得到了消息,气喘吁吁地的跑到花容真的漱玉阁时,屋子里就一个梅英。梅英打眼看到宋嬷嬷,冷笑了一声:“哟,哪儿来的老婆子,看门的都是死的不成?”宋嬷嬷年老体胖,一路急急赶过来本就上气不接下气,被梅英这么一挤兑差点没气晕过去,张口就骂:“你个小贱蹄子!张大眼睛仔细瞧瞧!便是姑娘也没这么和我说话的!”
梅英拿捏着宋嬷嬷话里面的错处,咬着就不松口:“宋奶奶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姑娘那是主子,宋奶奶虽然劳苦功高,也不过和我一样是个奴才。这奴才哪儿能背后编排主子呢!”梅英伶牙俐齿,兼之曾经和宋嬷嬷有过积怨,三言两语就将个宋嬷嬷骂的灰头土脸。
这厢漱玉阁内王见王,那厢花容真走在自家园子里,被柳絮惹得打了好几个喷嚏。芍药赶紧掏出帕子来:“姑娘,要不要去那边的亭子歇一歇?”
花容真对这幅娇小姐的身子有些嫌弃,她摇摇头:“再走走。”海棠跟在她左边,好奇地问道:“姑娘,你为什么要将元湘赶出去呢?”“你果真是个小傻子。”花容真慢悠悠地叹了口气,“宋嬷嬷是我的奶娘,虽然是奴,但怎么也占了个长字,她的去留还轮不到我做主。”
“元湘就不同了,本就是我的丫鬟,我想怎么发落就怎么发落。”花容真似笑非笑,“也是姑娘我心肠好,不过打发她家去。换了个黑心烂肚肠的,还不是想怎么磋磨就怎么磋磨?”
花容真瞥了一眼不远处被花丛遮住的地方,补了一句:“要说这磋磨人的法子,可就多了去了。”以往在宫里的时候,可没少见识过。
芍药看海棠还是有些迷糊,笑着说:“当初宋嬷嬷吃醉了酒,给了梅英一个好大的没脸儿。梅英今儿个讨到了机会,还不狠狠地讨回来?”海棠恍然大悟:“怪道姑娘叫我去唤梅英来呢,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会儿,漱玉阁里只怕是打起来了。”花容真事不关己一般,“闹吧,越大越好,闹到太太那儿就更好了。”
等那主仆三人走了,那花丛后面窜出来一个小丫头,却是庶出的三姑娘,花如丝身边的二等丫头唤作兰英的。兰英没敢多留,一溜小跑就回了花如丝的春意阁。花如丝正在桌前画着画儿,见兰英跑进来,慢声慢气地说:“怎么了?”
兰英行了礼,把在园子里听到的话给花如丝学了一遍。花如丝放下了手里面画笔,大眼睛骨碌碌一转,便笑了起来:“这二姐姐平日里一副缩头鹌鹑的模样,病了一趟,到多了几个心眼,好极好极。”
花如丝的大丫鬟凝露对她说:“二姑娘才大好了没几日,就这般折腾,只怕太太心里要不喜欢。”“二姐姐有这个底气,”花如丝摇摇头,“太太最在意的就是名声,哪怕二姐姐要拆了漱玉阁呢,太太说不准都会答应,哪怕心里再不乐意呢。”
花如丝看着桌上摊开来的那副未完成的画,定定的出了会儿神,突然说道:“把东西收起来,我们去园子里看看二姐姐。”凝露赶紧让人给姑娘换衣服。
没有人知道,在花府的隐蔽处,几个人影所有花府里发生的事情全都记录了下来,用信鸽每隔一个时辰便往回送一次。
那些被严格训练过的鸽子扑棱着翅膀,从京城各个达官贵人的府上,统统飞回了一个地方——东厂。这个地方是天底下所有当官的人的恶梦,基本上进去的人,都是躺着出来。东厂探子无孔不入,坊中更有传言“今日身死问何家,东厂无常白面刹。”
东厂的议事堂内,厂督萧无刹坐在上首,阖着眼睛听着下属的禀报。身为一个阉人,萧无刹看起来和寻常男子却并无二样,甚至可以说是个美男子。只是他面白无须,眉宇间散发着一股阴柔气。他转动着手里面的两颗核桃,一言不发。跪在下面的人低着头,说完了也不敢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