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素雅,讲究的是自然,就是鲜亮的,大抵也离不了这个框框去。这蜀地的却大不一样,用色大胆,很多颜色搭配,都是这边不用的。构图之繁复华丽,我们这边真是赶不上。偏偏看起来,还是很和谐的。”
“怪不得家里的老人都说,老太太才是最会穿衣的哪一个。我们这些小辈啊,拍马也赶不上。光听这行家里手的话,我啊,就服了。”
三太太满脸钦服地赞叹道。
老太太屋里的雪松、鹤儿、秋菊、桂香几个也跟着凑趣儿。把个老太太哄得那是笑得合不拢嘴。
就在这时,二太太、四太太并大太太也到了。
大太太倒不是有意要来的,而是路上见了二太太、四太太。二太太、四太太抱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就把她们的来意同大太太说了。大太太虽然不待见二太太,不过,一听说是为了换亲的事,也不顾前仇,便也跟着来了。
老太太就命了人也与她们几个上了茶,笑道:“今儿个我这里来的可真齐整,却是要上演《逼宫》还是《禅位》呢?”
老太太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几个太太却是心里一震。
还是三太太反应最快,笑道:“我的书读得少,什么《逼宫》、《禅位》我不知道,我就只会这一出《彩衣娱亲》,老太太您看怎么样?”
说着,三太太就把刚放桌子上的一匹蜀锦裹在了身上,像鸟儿一般,东跳跳、西跳跳,一会儿把蜀锦挥过二太太的鼻尖,一会儿把它挥过大太太的头上,弄得两人连忙避让,狼狈不已。
老太太指着三太太,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你个猴儿、你个猴儿,都是当了主母的人了,还这般皮。也不怕被人笑话。”
“只要老祖宗能笑口常开,长命百岁,我被人笑,又算得了什么?”
三太太此时已转了一圈,就又回到了老太太的面前,做着戏子的模样,行了个福礼。
“请老太太赏。”
“好好好!”老太太就果真叫雪松拿了几锭银子来赏给三太太,三太太还真就接下了。众人还以为到这里也算完了。谁晓得,三太太衣袖半遮面,把银锭子用牙齿一咬。
“还好,这回的老妇人是个真菩萨,不假、不假。”
这下子,连二太太也禁不住笑了。
有时候,也怨不得这老太太最疼这三太太,这全家上下,就再找不出一个,能像她这般放得下架子逗老太太开心的。
二太太就在心里暗自嘀咕:怪不得皇帝都爱佞臣。
老太太笑得无力,雪松几个服侍老太太在榻上倚了,桂香轻抚着老太太的背,给她顺气。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
老太太挥了挥手,雪松晓得她是同太太们有话要说,带着丫头下去了,关了门,只留了鹤儿在屋子里服侍。而她则亲自在外头守了,以免有那胆大妄为的丫头敢偷听主子们议事。
她就是这么一个妥帖细致的人,也难怪是老太太面前的第一得意人,就连几个太太都要敬她三分的。
而鹤儿则是老太太最喜欢的丫头,常年服侍在她的身边,片刻也不能离的。老太太有什么事,从来都不避着她们两个。
闲杂人等退尽,老太太才道:“好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晓得我的脾气,没什么事儿也不会都约齐了来烦我。说吧,是什么事情?”
这话倒是冤枉三太太了,她却不是和人约好的。
她来是存了私下探探老太太的口气的念头,此时见大太太、二太太、四太太都来了,她却是不好说了。因此只笑着道:“长幼有序,还是大太太、二太太先说吧!”
大太太、二太太暗自腹诽,老太太要你管家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说什么长幼有序啦?
闻言,老太太的目光就移向了大太太。
大太太只觉得心里一哆嗦,到了嘴边的话就有些吐不出来。对老太太,她心里虽怨,但更害怕。
她就把求救的目光投给了二太太。
三太太就有些不悦,这让她感觉好像大太太她们几个是一伙的只有她一个人被孤立了。尤其大太太以前一向和二太太不对付的,三太太有种被大太太背叛的感觉。看着大太太的眼中就带了几番寒意。
大太太就打了个寒颤。
不过,再看,三太太已经脸色又是惯常的笑脸了。
方才,是错觉吧?
大太太暗想,心下却有些忐忑。
二太太收到大太太的眼光,心中轻鄙,不过,还是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