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姑妈费心了,只是,这丧礼简办是老太太的意思,并不是伯伯父亲他们故意如此,两位姑妈却是误会伯伯父亲他们了。”
洪丽华、红丽朝眉头一皱,她们和自个儿兄弟说话,是谁这么不知礼数插嘴?是那个嫂子吗?
两人往门口看去,然后,只觉得眼前一亮。那是个不施粉黛、穿了白色孝衣,年约十三、四岁的女子,眉眼同她们有几分相似,但,却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洪丽华、红丽朝年轻的时候都是美人,就是现在也是风韵不减,虽眼角多了些细纹,可也多了些岁月沉淀的风情魅力。
但两个人看到红七都呆了一下,回过神来,才发现红七已到了跟前。而其实红七方才并不是一个人,几个太太都和她一起。
只是看到红七的人,往往会自觉忽略其他人。
不用别人说,两人就知道这就是红七了,红七的名声她们也是知道的。毕竟是娘家,虽说不怎么往来,还是会有些关注。几个哥哥和她们也有信件来往。
不过见到红七的本人,还是让两人有些吃惊。她们也是从小到大有名的美人儿,美人看美人,自然眼光更高。可是红七的美,已经超出了能与人比较的范围。无论什么样的美人,在她的身边都会黯然失色。
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她吸引。
她是独一无二的主角。
两人一下子都忘记了刚才在说什么。还好有人提醒她们。大太太道:“两位姑太太也觉得这样办太过简陋了,委屈老太太了吧?我们刚才也真跟七姐儿说这事呢。可是,七姐儿坚决不同意大办。姑太太们也帮忙劝劝七姐儿吧!”
红丽华、红丽朝听了这话,都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
“这办丧礼的事为什么要跟七姐儿商量啊?她不过是一个晚辈,听长辈的话就是了。”
大太太就十分热情地道:“两位太太还不知道啊。七姐儿,现在可是我们红家的当家呢。这可是老太太遗言指定的。所以,这丧礼要怎么办,咱们都得听她的。”
“荒谬!二哥,大嫂的话可是真的?”
红丽华不敢置信地问二老爷。
二老爷也微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却有此事。娘过世前说了,这个家由七姐儿当家,我们都要听她的。”
“这、这,娘不是病糊涂了吧?”
除了这个答案,红丽华、红丽朝实在是想不出别的答案来了。
“大妹妹、二妹妹,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娘?娘过世的时候十分清醒,我们都很确认这一点。就算的确是有些荒谬,可这是娘她老人家唯一的遗愿,难道我们做子女的也不能听从,让娘过世也不安心吗?”
“可这也……”
红丽华、红丽朝还是觉得这事儿实在是叫人有些不能接受。
还好,老太太还留了个后手给红七。
“大姑妈、小姑妈,祖母有留信给你们,你们可要看?”
“娘还留了信给我们?”
红丽华、红丽朝两人惊喜地道。红七就喊了一声“雪松”,雪松就上前来,把两封信分别递给了两位姑太太。
红丽华、红丽朝赶紧拆开了信,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泪流满面。
“东、东西呢?娘给我的?”
两个人的问题都是一样。
雪松双眼含泪地把东西拿了出来,交给了两位姑太太。是两个木匣子,两人打开,里头装的是绢花。红丽华的是芙蓉,红丽朝的是蝴蝶。娘十分心灵手巧,很会做东西。小的时候,她们最喜欢叫娘给她们做漂亮的绢花,红丽华喜欢芙蓉,红丽朝喜欢蝴蝶。娘为了撑起这个家很忙,还有几个哥哥要操心,没有太多时间在她们身上。不过,每年她们生日的时候,都会送她们一朵亲手做的绢花。
对她们来说,这是娘爱她们,没有忘记她们的证据。后来,为了红家、为了哥哥们,娘为她们挑了那样的人家。凭她们的容貌,本来是能嫁给不错的人家当正妻的。为此,她们怨了很多年,赌气不愿回娘家。
可是,娘原来,还是我每年给她们做绢花。
整整二十二年了,一年一朵,一朵都没有少。
两人的泪水无法停止。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