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侍郎姜驷。姜驷比姜骅年长不少,姜骅才三十多岁,颇为丰神俊朗,又有才名在外,随意走在街上都能惹少女少妇回头。可姜驷已近五十,大腹便便,油光满面,哪还有形貌可言?
姜照打眼一看他,就觉得他跟贺氏太配了。一个满脸贪官奸臣之相,一个皮笑肉不笑随时下绊子害人,不做夫妻好搭档,岂不浪费?
“骅弟请坐啊,你我兄弟许久不见,近来可好?我早就摆好酒席等你哪,喝杯茶咱就入席。”姜驷在会客厅门口倒履相迎,殷勤招待。又笑眯眯招呼姜照,“阿萝真是女大十八变,越长越漂亮!去,到后头找你伯母,和姐妹们玩去,我和你爹爹说话。”
“不用!”姜照竟和父亲同时开口。父女俩对视一眼,双双上厅入座。
姜骅道:“不必用酒,有话这里说。”
姜照道:“贺氏我几天前领教过了,今日专程来听姜侍郎高见。”
姜驷三角眼一眯,皮笑肉不笑的态度跟贺氏如出一辙,“骅弟还是老脾气啊,阿萝真随你。”挥挥手,屏退周遭下人。
厅里只剩主客三位,姜驷眼睛眯缝得更紧,看看姜照,又看看姜骅,笑道:“看来阿萝见过的东西,跟骅弟提过了?”
姜照道:“尚未细说。那东西真假难辨,谁知是不是贺氏诓我?今日特来讨侍郎大人的主意。”
真自然是真的,只看姜驷如何说。
姜骅问:“到底什么东西,还请姜大人出示!”
“……哈哈哈,你看看你们父女两个,仿佛我要吃了你们似的,如此剑拔弩张作甚?”
姜照暗道,岂止是吃,上辈子你们长房可连骨头渣子都没吐!
“侍郎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我和我爹没太多时间跟你耗。贺氏跟唐国公朱家勾连谋害我们,你不给个说法,我们建平侯的后人可不是吃素的。先祖父夜闯敌营擒贼首,我们不敢和他老人家比肩,但在自家疆土上扳倒个把侍郎之流,还做得到。”
淡淡的语气,所言却真不含糊。
姜驷颇为吃惊,眉头攒动两下,作势吸一口凉气,紧跟着拊掌大笑:“骅弟,你这女儿可真是不简单哪!小小年纪亏她说的出来,果然虎父无犬女,佩服佩服,我家几个丫头没一个能像她。”
说着,三角眼精光连闪,不住在姜照身上打量。
论相貌,他早知满姜家的女孩子没一个及得上姜照,想想先弟妹何先柔的风采,他可以预见姜照未来容姿。别说在乐康城,就是进了京也能稳压满京贵女。尤其是这脾气,啧,可真别具一格!京里有些公子专喜欢带刺儿的……
唐国公府那位嫡次子朱仲书,好是好,可未必压得住这丫头,倘若芙龄同嫁过去,吃亏是肯定了。不先打下这丫头气焰,芙龄以后怎么立足,他怎么跟朱家姻亲走动?
一瞬间转了几个念头,姜驷已经开始展望未来。
姜照瞥见他神色变幻,只是冷笑。糟老头子在盘算什么?盘算什么,她都给他掐灭掉!
“姜大人,书信呢?拿出来吧。我爹是否跟反贼勾连,我家要不要问罪抄斩,全看你拿出的是不是真信了。真信,在您手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