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你不信,可以看看新闻听听广播。”筱筱说。
李长贵咽了咽唾沫,再也无法镇定自若,慌里慌张地说:”她......哎!我是见过几次......她就是来求好运的,好像是什么男朋友家很有钱但是已经有了女朋友......我就劝她要耐心啦。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她杀人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筱筱问:”还有呢?黄符和镜子呢?”
李长贵听到”镜子”脸上一惊,喃喃自语:”不能说,不能说......”
”什么不能说?”筱筱问,”是不是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事?难道真的是你在背后使诈?”
”不是我!”李长贵大喊,然后双手抱头靠在麻将桌上,很为难地说,”她说,如果我说了就会要我的命啊!哎!我是倒了什么霉了竟然会碰上那个女人啊?她很恐怖,脚不着地,眼流红血......哎!镜子......镜子是她给我的,她说那个什么傅不久就会来找我求福,让我把镜子给她......”
”什么时候的事?”
”两三个月前吧。”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李长贵打个哆嗦,畏缩地看看筱筱:”穿蓝色的旗袍,上面有花,还有绣花鞋,头发很长很黑,身子是半浮着的......”他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声音都在颤抖。
筱筱其实心里已有了个答案,但为了更加确定点,就又翻出丁凝的照片,拿给李长贵看:”是不是她?”
李长贵看了看,摇头:”不知道啊,脸看不清。”
******
幽静的街巷,青石路湿漉漉的,一场秋雨过后,天气越发凉了。李长贵裹紧了身上的貂皮大衣,脖子缩在衣领里,双臂紧紧抱着胸,佝偻着背,闷闷地往自家走。
他的身后的石路上,一缕黑发急速地游走着,宛若一条灵活的小蛇。
......
筱筱出了麻将馆转身进了一家沙县小吃店吃东西。她边吃边想着事儿,想她和莫赟城的婚姻,想着想着眼睛就红了。勺子从汤碗里舀了一个沙县馄饨,还未来得及送入口中,啪嗒一声,一颗泪珠落了下来,正好掉进了汤碗里,和汤汁相融。她无心再吃,放下手中的汤勺,拿手背擦了擦眼泪,故作没事样地去付钱。
掏了张五十给老板,找钱的当口,忽然门外一阵喧哗。老板边找钱边问门外的人:”怎么了这是?”
门外的人慌张地说:”不好了,出人命了!”
”出什么人命?”
”有人看见那李长贵死在了路上,好可怕呀!”
”啊?”老板一惊,手一抖,摸到的一张二十块又掉进抽屉里了,待冷静下来,才发现筱筱已经不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人呢?”他摸出那张二十块,自言自语起来,”这可是你自个不要的!”说着又把那二十块钱偷偷藏回到抽屉里,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想再问问李长贵的事,可一抬头,咦,门外怎么空荡荡的了,没有一个人?
他抓抓头皮,走到门口,左右张望,小街安安静静的,根本没有异相。他问边上那家饭店的老板娘,没什么生意的她正搬了凳坐在树底下给孩子织毛衣,他问:”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啊,说什么李长贵死了?”
老板娘一脸惶恐地看着他,停下手中的活:”没有吧,我一直坐在这,没看到有人来啊!”
”你真没见到有人?”沙县老板的脸有些惨白了,”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姑娘从我店里出去?”
饭店老板娘说:”是不是长得很漂亮穿得很时髦的女的?我刚才看见她从我店门口跑过,慌慌张张地不知道要去哪。”
”你真确定刚才没有人?”沙县老板又问,”没听到有人说李长贵死了?”
饭店老板娘有些不耐烦了:”没有没有!老娘我还没眼瞎呢,大活人经过说过什么话难道会不知道?你刚才说什么,李长贵死了?老天开眼!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他占了我家十几平方的地,碍着他上头有人老娘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真要死了老娘这口气也顺了!”
”什......什么......”沙县老板根本没把饭店老板娘后面的话听进去,他脸色惨白地站在店外,秋风一吹,一股凉意丝丝地爬上背脊。
如果没有人,那他刚才看到的又是什么?
筱筱开车回到那片老房子,由于车子太高太大进胡同不方便,她就索性把车子停外面,她走路进胡同。
刚下过雨,路有些滑,筱筱连走带跑,急着赶到李长贵的事发地点。可走着走着她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了。这胡同为什么又深又长,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还有,一路上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没看到其他居民?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停下脚步开始回想刚才的一幕。她在付钱,门外有人大声喧哗说李长贵死了。那个人,那个人......他好像没有双脚!他根本不是人!她上当了!
筱筱打个寒战,倒抽了口凉气赶紧转身回去。
胡同的尽头,升起一团浓浓的白雾。
筱筱下意识地退后几步,眼睛死死地盯着这团莫名其妙的雾,手指放进嘴里狠狠一咬。
那白雾里,探出一双大红的绣花鞋,和蓝底的旗袍。
绣花鞋是悬在半空的。
筱筱用手指上的血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她呆在圈圈的最中央。
绣花鞋近了,又近了,越来越近。
筱筱急得心砰砰乱跳,背上也升起一阵阵寒意。孤注一掷。她朝白雾大喊:”我知道是你!”
没有声响,没有回应,只有深深的恐怖。
突然,那白雾里浮出一面古怪的镜子,筱筱只觉眼前闪过一道青光,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