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大摇大摆的走了。阿蒙倒不是完全不认识神文,毕竟字符都是一样的,就是书写方式组合有特定的形式。他连蒙带猜,大致读懂了地上那行字的意思,应该是“跟我来,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在表达“我”的那个指示字符上,还画了一个拱门形的圈。
阿蒙也来不及表示太多惊讶,因为一抬头看见薛定谔已经走远了,赶紧快步跟了过去。薛定谔出了村落往山下跑去,穿过丛林绕向高原的另一面。丛林中不时能看见很多动物在奔跑,耳边传来树枝被践踏折断的声音。惊慌的野兽们都是为了躲避洪水往高处跑,但是薛定谔却是向着洪水涌来的低处。
阿蒙不知道薛定谔要带他去哪里,也有点担心它不小心被奔跑的野兽踩中,于是加快脚步想追上去。可是想在丛林中追上一只敏捷灵巧的猫太不容易了,薛定谔跑的非常快,速度恰恰让阿蒙能看见,却又始终追不上,倒是阿蒙自己有好几次差点被从密林中突然窜出的野兽撞到。
这一路追一路跑,渐渐就离村落很远了,他们向下穿过了飘渺的云层,底处的丛林中在下雨,脚下的路越来越泥泞。他们绕着这片高原山地奔跑了很久,前方终于没有了路,只望见弥漫在山下的滚滚洪水。
薛定谔蹲踞在水边的山坡上,身姿看起来依稀有狮子的影子,样子竟很威严,它没有理会追来的阿蒙,而是望着远方的洪水。
薛定谔不跑了,阿蒙终于舒了一口气放慢脚步走到近处,却发现这只猫在地上又写了几行字,依然是阿蒙不太认识的神文。阿蒙猜测着读懂了其中若干语句:“骨骸……是你的命运……钥匙……在水中激发它……船……到彼岸。”
他疑惑的问道:“你既然想告诉我什么,为什么不写我能看懂的文字呢?你写了钥匙还有船,是说这根骨头吗?它是打开什么门的钥匙,又是什么船?”
薛定谔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而是威严的抬起一只前爪指着远方。阿蒙顺着猫指的方向抬头望去,看见了一座熟悉的山峰,正是他走来的路上看见的另一座高峰。当时阿蒙不知道该往哪边走,是薛定谔将他引上了穴居野人部落所在的高原。
此刻在高处再看那座山峰,阿蒙明白了自己当时是不可能登上去的。露出水面的山崖壁立如削,根本没有可以落脚攀援的地方。虽然离得很远,也可以看见洪水拍在岩石上卷起的白色浪花。半空的云层靠近悬崖都被撕扯开,靠近山壁的气流异常剧烈复杂,就连鸟儿也很难安全飞临。
薛定谔不动也不说过话,依然用爪子指着洪水远隔的山峰。这时山间的激流正缓缓的平静下来,不再冲往一个方向。水中涌起一个个巨大的漩涡,这是水位上涨到最高处的征兆。雨还在下着,山间的风没有确定的方向,四处打着旋掠过,在水面上卷起一阵阵浪涌。
阿蒙明白了薛定谔的意思,它是让他把那根骨头扔到水中去激发。他突然想起了老疯子的叮嘱,薛定谔是能带他找到贝尔下落的惟一向导,难道这只猫是在指路吗、贝尔就在远方的那座高山上?
事到如今就算只有一线可能,阿蒙也不得不尝试了,他很果断的将那根骨头扔在了水面上,却不知道该怎样激发它,于是一挥法杖,用的就是沟通与激发神石的那种力量。
那根骨头轻飘飘的浮在水上,突然打了个旋迎风舒展而开,竟然化作了一艘狭长的月牙形大“船”。这艘“船”用眼睛是看不见的,只有在法力激应中才能察觉到水上有一片无形的空间,轮廓是船的形状。
就在阿蒙目瞪口呆之间,薛定谔已经纵身轻盈的一跳,跃上了那条船,就像凌空踏在涌动的洪水之上。它仍抬起前爪,指着远处的一个方向。阿蒙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持法杖走上了这条无形的船。
没有舵也没有桨更没有风帆,薛定谔指着一个方向,分明是让他向着那里前进。
阿蒙过了一段时间才渐渐熟悉如何用法杖艹纵这样一艘“船”,就是老疯子曾经告诉过他的话——不必去呼风唤雨,而是沟通与运转这大自然的种种力量。他的法杖中镶嵌了风之魅舞与幽蓝水心,正适合艹纵气元素与水元素,在风雨中的洪水上控制这条船前行。
阿蒙艹纵这艘无形大船非常吃力,就算以法杖相助,运用了所有的力量几乎达到极限,才将将让它在漩涡和浪涌间稳住,朝着薛定谔所指的方向缓缓的前进,他心里不禁有些惭愧。其实阿蒙并不清楚,他能艹纵这艘“船”,本身就是一种奇迹了。
歌烈曾经艹纵幽蓝之舟穿越洪水,那是老疯子送给他的珍贵法器,只有大神术师才能够激发并使用,而这根骨头所化成的无形大船竟然能被一名三级魔法师艹纵。作为神术器物而言,往往越高阶、使用效果越神奇,对使用者的要求就越高。而发挥同样的作用时,对使用者的要求越低,器物就越珍贵难得。
阿蒙现在还不太明白这些,而且别的三级神术师也不可能拥有他那样的法杖。
无形大船在风浪中飘摇前行,一直指向前方的薛定谔突然扭头向洪水中望了一眼。阿蒙随即也听到了哀鸣般的吼声,扭头一看,有几只硕大野兽随着洪水漂浮正在漩涡中挣扎。阿蒙居然认识它们,就是曾经与他争斗过的铁甲兽王和那几只大铁甲兽。
铁甲兽擅长潜水与游泳,但他们毕竟是爬行动物而不是鱼,栖身的水潭被山洪淹没,卷入如此浩荡的洪水中也是有生命危险的。挣扎了这么长时间已经筋疲力尽,偏偏它们擅长的土元素神术在无边无际的大水中几乎毫无逃命的作用。
那只铁甲兽王似是发现了远处有一艘无形的空间大船正从水面上经过,它奋力的哀鸣,并在水中挣扎着扬起那根长长的尾巴左右摇晃,仿佛是在求救。
“我能不能救它们?”阿蒙冲着船头的薛定谔问道。
出乎意料,一向对阿蒙说话爱答不理的薛定谔,此刻居然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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