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但是,云倾不是普通人,她不稀罕做什么尚书府的姑娘,更不把日常开销看在眼里,她要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要的是在自家后花园里开开心心摘花的时候不会有无关人等前来打扰。云倾的心思,云仪是不会明白的。
“我知道了。”云倾笑道。
她摘好了花,并不多停留,带了舒绿、自喜,飘然而去。
云仪看着这主仆三人的背影,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六妹妹还是很识相的啊。她以后定会和我要好了,不会再和我作对了。”
云仪对这次园中谈话的结果非常满意。
云倾比她更满意。
程氏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一开始因为云湍远离京城,她极为苦闷,整天无精打采,便把她的女儿云佼忽略了。云佼急得跟她哭,“云倾上了女子书院,云仪去了于家闺学,不管哪个学校不管云家的闺学强多了呀,我多没面子!”云佼哭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程氏又是心疼又是着急,也顾不上悲春伤秋了,忙哄云佼道:“女儿,娘明天便回定国公府,让你外祖父外祖母给拿个主意。”哄了许久,方哄得云佼不哭不闹了。
第二天程氏便带着云佼回了趟定国公府,气哼哼的把几个女孩儿上学的事跟定国公夫人说了,让定国公夫人替她想办法,要么把云佼送到丹桂女子书院,要么把云佼送进于家闺学。定国公夫人叹气道:“当初于家小儿子还跟你求过亲呢,你又不肯答应!若是当初答应了于家,佼儿还愁没前途么?”程氏皱眉,“于家小儿子长的又丑,脾气又不好,我才不要他呢。”定国公夫人道:“我还不知道你么?就看中云湍是个俊俏风流的才子。好好好,我知道了,一定给佼儿想法子。”
定国公府和于家虽然早年间因为于家求婚不成的事有些疏远,但定国公毕竟是朝中勋贵,于家还是要给他些面子的。不过是送个女学生进闺学,实在是小事一桩,于家很痛快的便答应了。
程氏告诉云佼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云佼高兴得蹦了起来。
虽然这个结果最后也是不错的,但程氏却因此对云大爷、杜氏、云仪有了意见,认为他们只顾着云仪,根本不管云佼,“我家四爷在家的时候,倒是还和我挺要好的。我家四爷不过出京办件差事,便对我的佼儿不闻不问了,这是亲兄弟办的事么?你无情,休怪我无义了。”从此和大房嫌隙渐深。
这年秋天,云倾一下子迎来了两家至亲。
韩厚朴的妻子冷氏和她父亲冷县令一起,带着儿子韩京墨、女儿韩菘蓝来了京城。何氏的弟弟、云倾的舅舅何方洲由金城知县调入京城任大理寺丞,和他母亲殷氏、妻子周氏、三个女儿何青黛、何青未、何青碧并十几名婢女、婆子、仆役也即将抵京。何氏同何方洲姐弟之间已是多年不曾见面,闻讯又惊又喜,“弟弟竟能调任京官,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云三爷也很替妻子高兴,“芳卿,恭喜恭喜,姐弟要团聚了。”云倾人小鬼大,殷勤和何氏商量,“娘,舅舅在京里有房子么?没有啊。那舅舅到京城之后不是没地方住嘛,赶紧把石桥大街的房子收拾收拾,让舅舅先住下啊。”何氏心花怒放,捧起她娇嫩的小脸蛋亲了亲,“小阿稚,娘在杏花巷有间陪嫁房子,想先借给你舅舅住。”云倾眨着大眼睛,“杏花巷的房子也收拾,石桥大街的房子也收拾,等舅舅来了让舅舅挑,舅舅喜欢哪个便住哪个,这样才显得爹和娘有诚意嘛。”
她说的天真无邪,云三爷却听得不对劲了,“阿稚,爹爹怎么觉得你似乎别有用意呢?”云倾甜甜笑着扑到他怀里,“爹爹你太聪明了,什么都瞒不过你呀。爹爹,我就要上学了,咱们若是住到石桥大街,我上学就很近。如果还住在这里,我上学离得很远,天不亮就得起床了……”眨巴着眼睛瞅着云三爷,样子别提多可怜了。
何氏心疼,“小孩子睡不够哪行啊?”云三爷踌躇不决,“搬家倒也不是不行,可你叔祖父那里……唉,老人家总是盼着儿孙团圆的,不愿分开住。”云倾一脸认真,“可是,老人家也应该是疼孩子的呀。我每天睡不够,叔祖父还强留咱们,他会心安理得么?爹爹,我可是听到家里风言风语的,说咱们这一房人私财又不上交,吃吃喝喝全赖上叔祖父,说咱们……说咱们……”她咬紧嘴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委屈得说不下去了。
云三爷心痛,轻抚她的头发,“阿稚,爹爹会想办法的。”
“嗯,我相信爹爹。”云倾依恋的偎依在父亲怀里。
云三爷抱着云倾软软的小身子,想到她以后天不亮就要起床上学,也觉得不是长事。再想到府里的风言风语,就如坐针毡了。
何氏命人精心收拾杏花巷的房子和石桥大街的房子,云三爷默许了。
云倾跟着何氏去向王夫人请安的时候一般是不爱说话的,这天却一反常态,絮絮叨叨说着她舅舅要来了,杏花巷和石桥大街的房子如何收拾,如何要她舅舅一家人满意,如何要她舅舅任意挑选。王夫人的脸色便有些不好,淡淡笑着问何氏,“六姐儿说的这都是真的么?”何氏笑道:“我就这么一个弟弟,阿仰和阿稚就这么一个舅舅,必须得尽尽心啊。”杜氏酸溜溜的道:“三弟为韩家修房子还那般尽心呢,三弟妹这是为了娘家弟弟,想必更是慷慨解囊了。”何氏大大方方的道:“也没慷慨什么,不过是和我房里一样布置罢了。”王夫人和杜氏听得真是心头火起。
何氏手里钱宽裕,房里的布置既富贵又清雅,那个花费可是不小啊。
婆媳二人私下里又是一番心疼肚疼的算计,“大把的银子往外扔,为了韩家还不算,这次又为了何家。敢情他们这房人吃云家的喝云家的,省下来的银钱全用到外人身上了啊。再这么惯着他们,云家不知得亏多少。”王夫人见到云尚书的时候便委婉提了提,“……三郎心安理得的吃住在云家,大把的银钱资助外人,韩家、何家个个比咱们还亲似的。”云尚书沉下脸,“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王夫人委屈的道:“三郎若把他的家财交公,那他的开销自然应到公中来支。他的家财又不交出来,衣食住行都是公中给钱,不合情理啊。大郎、四郎可不是这样的,他们的俸禄交公了,自己可没有私财。”云尚书本来应该把道理仔细给王夫人讲清楚的,但他这些天正忙着朝中的事,无睱顾及王夫人,板着脸训斥几句,便拂袖而去。
原任昭文馆大学士的梁太傅告老还乡,皇帝正在斟酌继任人选,云尚书和丁侍中都是有希望的。这个时候云尚书哪有心思为家里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操心呢?根本顾不上啊。
但是,这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家务事后来却带给了他极大的困扰。
请看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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