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宣王殿下就算是皇室贵胄,尊贵已极,一条人命总该有个交待,对不对?既然宣王妃在这里郑重其事的提到我堂姐是宣王小妾,那么,便请你这位宣王妃给我这个云仪的堂妹一个交待。云仪到底是怎么死的,被谁害的,王妃请一个给我明明白白的说法。”
“对,给说法!”于雅猛兴奋得快要飞起来了,拍案而起,“再贱也是一条人命,我朝皇帝以仁治国,从来不提倡草菅人命!云仪是怎么死的,快说!”
“给说法,给说法。”毛莨等人哪有不跟着凑热闹的,异口同声,理直气壮。
她们这一折腾,不少人过来看热闹。
宣王妃又气又急,“什么说法,给你们什么说法?一个小妾,也值得我给你们说法了?”
“哟,你这么高贵啊?”于雅猛啧啧称奇,“一个小妾便不值得你给说法了,那是条人命不是啊?表嫂,视人命如草芥,这可不是我宣王表哥的作风啊。”
“一个小妾不值得你给说法,那倒值得你提起来了?”不知是谁冷不丁的讽刺了一句。
宣王妃面红耳赤,“我没有视人命如草芥……”
“没有视人命如草芥,那就给说法!”于雅猛小手一挥,气势万千,“云仪这个人是你们先提起来的,既然你们肆无忌惮的提了,可见胸有成竹毫无顾忌,这说法你们就必须给!”
宣王妃既气恼于雅猛不依不饶,又气恼沈景兰、沈景惠无故多事,狠狠的瞪了沈氏姐妹一眼。沈氏姐妹本来就惶惑无助,见宣王妃这样,脑子里更是嗡的一声,脸色更加苍白如纸,身子颤抖,摇摇欲倒。
她俩本来只是想巴结巴结宣王妃,可是一个不小心便闯祸了,看样子这祸事还不小……
有位中年贵妇在角落里独自坐着,神色暗然,云倾和于雅猛咬耳朵,“那人似乎是胡不竭的姨母苏夫人,哎,咱们若是过去挑拨几句,胡家是不是会跳起来了?”
于雅猛不屑的斜睇她,“咱们过去挑拨,那不是太*份了么?你看我的。”招手叫来一名宫女,小声吩咐了几句,宫女曲膝,“是,奴婢知道您的口味,这便给您端过来。”快步去了。
看样子是于雅猛给宫女要了吃的喝的,那宫女也确实不久之后重新过来,端给于雅猛一盏清水。不过,却有另一名宫女去给苏夫人送茶点,送茶点的时候,还殷殷勤勤的陪着说了几句话。
“你让人说什么了?”云倾小声问。
于雅猛微笑,“没什么。我不过是让人装作不认识她,多嘴多舌把席间的事都告诉她罢了。”
宫女也没啥厉害话,不过是说宣王妃和沈景兰、沈景惠用嘲讽的语气提起云仪了。云仪和胡不竭同时在山中遇害,不仅死得不明不白,死后还有人风言风语,把他们说得十分不堪。云家无权无势,云仪身份又不高,看来这桩案子就这么了了,想要真相大白,沉冤得雪,没指望了。
胡家本来就不服气,这桩案子他们若是不重新提起来,那才见了鬼呢。
宣王妃本来已经很窘了,于雅猛又威逼了几句,丝毫也不放松。
“哎,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云倾很替于雅猛着想。
于雅猛得意的笑,“不会。我和张英黎现在顶多算是表嫂和小姑子之间的事,张英黎先挑事的,我姑婆还会向着她不成?姑婆向着我宣王表哥,可是也很向着于家人,于家人被欺负她是不肯的。张英黎敢欺负我,姑婆忍得了她才怪。况且这桩案子重新提起来,对于家不利,对宣王府不利,这都是因为张英黎,姑婆不会喜欢她的。”
云顷听她说得好像蛮有道理,也就由着她去闹了。
反正事情是宣王妃和沈景兰挑起来的,于雅猛不过是气愤不过,打抱不平,又有什么不可以了?于家的姑娘在宫里受人欺负,太后哪里受得了。
于雅猛得理不饶人,把这事一直闹到了太后面前。
她也不是匹夫之勇,到了太后面前说话很有技巧,把沈景兰沈景惠以前怎么巴结她,现在怎么寒碜她,宣王妃又如何帮着沈景兰沈景惠欺负她,以至于口不择言提到云仪翻出旧案的事加油添醋的说了,“姑婆,我以为我现在是宣王妃的小姑子,她就算待我不比从前更好,也应该和从前一样才对。谁知道她现在反倒帮着外人欺负起我来了,姑婆说她这是什么意思?嫁给表哥了,就抖起来了,要欺负咱们于家的人了是么?便是要欺负我,也犯不上把那桩旧案提起来啊,表哥的小妾和胡总督的儿子死在一起,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么?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伤的是表哥的颜面啊。”
太后脸色果然阴沉了。
张英黎愿和宣王同死,这份情意太后固然是看重的。但张英黎做了宣王妃之后,言行举止不得体,处事不当,太后却是反感的。欺负于家的姑娘、旧案重提,这两件事尤其不能忍。
“当初因为要为英儿冲喜才迎娶的张氏,没有仔细挑选啊。”太后暗暗后悔。
这真是造化弄人了,千挑万选,她唯一的孙子还是娶错了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