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对方是个大导演,而他只是个学生,想寻求真相的话,也只有拉近两人身份差距时,才有希望得知。
所以,想不通的他彻底抛开此事,将重心再度放在学业上。
导演系的第一学年还算轻松,学习的都是一些入门的知识,除了学习相关软件外,动手操作并不多,叶维林有过上辈子的经验,对普通人来说有些吃力的课业他完成得游刃有余。
从第二学年开始,创作这方面的课业就特别的多了,比如原创一个剧本,自排一段短剧等,虽然也难不倒他,但以他苛求完美的性格,总是得花上比别人更多的时间。
甚至他有时觉得时间不够,就躲进系统里研习,有时找找课业相关的影片看,调试一下远近景拍摄的技术,用大量蒙太奇手法试拍短片等等,不知不觉,又忙到了学期末。
这个寒假,叶维林仍然不打算回港,除了对原主那边的家人没多少感情外,还因为会见到讨厌的人。
自从上次叶继铭用挑衅的语气说了那些话后,对方已经进了他永久的黑名单了,以后能不打交道,他尽量不打交道,像是过年这种同桌言欢的场面,如无必要,他肯定不去。
叶维林寒假自然又搬去了傅戚那住。
傅戚倒也够义气,知道叶维林不回去后,便打算一直陪他到年三十才回家。
年二十九那天,傅戚已经打包好了行李,一看时间还早的很,便朝在沙发上窝着看电影的叶维林道:“待会吃完晚饭还早,要不要去看个电影。”
“不要了吧,天这么冷,还是别出去吃了,叫个外卖,在家看电影就好了。”叶维林头也不抬地回道。
傅戚实在受不了他整天窝在家的惰习,想着明天就要走了,待在家实在浪费,便不由分说地从沙发上拉起对方,两人推搡打闹了好一阵,才决定出门。
年轻人聚会一般都是去唱个k,或是去酒吧坐坐,但两人都不是什么特别爱玩爱闹的性子,吃完饭后,见时间还早,就往最近的电影院去了。
两人在售票台前直接购买了一张离播放时间最快的电影票,没等几分钟就入场了。
这部电影是港岛名导李群安的作品,是部轻喜剧,可能为讨好大陆票房,电影里把港台陆的大咖都云集在一起,取景也是在大陆,电影排挡在这个时候,显然是作为一部贺岁片来宣传的。
电影按题材来说,是部公路电影,在主角的穿针引线下,各路人马陆续粉墨登台,时下网络金句频出,惹得影院笑声连连。
叶维林在影院看电影时,很少去分析什么镜头啊,拍摄手法之类的,虽然专业使然,他有时会不自觉地联想到,但往往都不会去深究,这部电影也是,他跟普罗大众一样看得兴味盎然,直到画面上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明彦。
“是他!”旁边的傅戚比叶维林更快反应过来,他上次与明彦几乎打起来,自然印象深刻。
明彦在里面饰演一个配角,戏份还不少,直到电影尾声才消失了身影。
从明彦出现开始,直到影片结束,傅戚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叶维林知道,傅戚一直对那天的事耿耿于怀,这倒不是因为他的有多么记仇,而是因为看见明彦,他就想起了那一天所经历的理想被破灭的难过和屈辱。
两人沉默着跟随人潮走出影院,傅戚忽然道:“你想不想喝点酒?”
“去吧。”叶维林点点头。
如同初识那一天,两人随意找了个路边摊就坐下了,烧烤只点了几串,啤酒却点了一打,喝得是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最终,两人相互撑扶着,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回去的路不知为何特别漫长,叶维林的意识还算清醒,可耐不住他架着一个仿佛完全喝醉了的傅戚,路走得歪歪斜斜,两旁的路人避之不及地躲闪着他们两人,生怕闹出点什么。
路灯下的林荫小路,寂静且冷清,叶维林抬眼就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以及远处朦胧的万家灯火。
或许只有失意人才会在此时此刻,喝醉酒,颠倒行走在路上。
还没等他感慨多少,靠在他肩上的傅戚忽然直起身,一把推开叶维林,大声喊道:“我要拿小金人!我是最佳导演!我要请影帝影后拍我的电影——”
叶维林一把将他的嘴捂住,简直是哭笑不得:“深更半夜你扰民啊!好好好我知道你是最佳导演,我知道你会拿小金人,你能不能先闭嘴!”
傅戚一把甩开他,眼底闪烁着泪光,他就这么看着叶维林没说话。
叶维林被对方流露出的罕见脆弱所触动,他怎么会不懂,那种壮志未酬,理想被现实打败的心情。
他站在原地沉默半晌后,忽然扬起一抹笑,用比刚才傅戚还大的声音喊道:“我才是最佳导演!我要拿三座小金人!我要三料影帝影后都求着上我的电影!”
声音在黑暗中经久回荡,傅戚终于也哈哈大笑了起来:“妈的,你就想压老子一头!”
叶维林此时也不管不顾了,什么扰民,什么形象,什么心理年龄他通通不管了,只大声再喊道:“我是最佳导演!我是导演之王!我是世界之王!”
能不能当最佳导演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此时此刻,他就是世界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