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对视着,只是好像再也看不进对方的心里。
“你答应了陆初晴给她一个孩子,你失信了,你曾经对我说着喜欢,可是你从来不曾对我坦诚,你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照着你方向来发展,可是贺晋年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叶宁惨淡的笑一下,不去看贺晋年眼底那神伤。
眼底聪慧的光芒掩去了心底的压抑与痛苦,继续说着:“所以,她死了,我也走了,你现在还想来纠缠我吗?”
叶宁一步步的逼近着,她的话让贺晋年觉得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破风而来。
而他却没有一点的反抗的能力,甘愿挺着胸膛迎着她的刀锋任由他一刀刀的划开,好像划开了她就能看到他的心似的。
“贺晋年,即使你当初没有做出让我代.孕的事情来,也依旧不可原谅,你不会懂得把一个孩子带离母亲的身边是多可怕的事情,你竟然曾经有过这种念头,只为了满足一个女人的私欲就去伤害另一个女人,这让我觉得可怕极了, 我们只能这样的……”叶宁轻轻的摇了摇头,她今天把话已经说得够清楚的了。
贺晋年听着叶宁的话,浓密的睫毛垂下,当办公室里的灯光,投在他的锋利的脸上时,总是带着魅惑无比的轮廓。
他的声音沙哑无比:“我承认,当初我有一些私心,但是我不知道,我会遇见的是你,叶宁我从来不知道,世界上有一个女人,会像你这样吸引着我,让我无法自拔……”贺晋年的话语中充满了优雅却也透着浓重的感伤。
叶宁的身影清晰的映在落地玻璃窗里,她站在窗前纤细的手臂交叉着抱住了自己的身体。
这个高度她很熟悉,三年前她常常站在这里看窗外的风景,只是物是人非了,叶宁在心里低低的叹了口气说着:“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可是你说过你想和我一辈子在一起的,你说过那是你的真心,那么现在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贺晋年的声音里带着忧伤的,一字一句慢慢说着。
他仿佛是在做着最简单的邀请,可是他知道叶宁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他。
但是如果连这样的请求他都不敢提出,以后他要怎么办呢?
这条路,似乎很长很艰辛……
叶宁就站在他的面前大概只有一步之遥,但是这一步,却好像是隔着千山万水荆棘重重。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到终点,能不能把她带回身边,但是第一步她总是要跨出去的。
“我找不到任何理由给你机会。”叶宁转过来看着贺晋年,诚实地回答着。
“你记得吗?我曾无数次的问过你为什么娶我,哪怕你当初如实以答的话,都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可是你从来不曾坦诚地跟我说这件事情,到了现在说出来,我能相信你什么?陆初晴已经死了……”叶宁说的时候心底突然颤了一下,好像是平静了许久的心被触动了似的。
贺晋年深邃的眼底里闪过了窒息般的压抑与痛苦。
他的俊脸苍白一片,薄薄的唇角浮起无比苍凉的笑。
叶宁说这些话时他的鼻头,一阵阵的泛酸起来,酸得连眼底都好像浮起了淡淡的水雾。
他低声说着:“当年我如何告诉你这些?告诉你我曾经被一个女人欺骗过,告诉你那个女人只是一个出卖自己身体的援.交女?告诉你她出卖了自己的第一次,然后用自己的第一次,步步为营的接近我,这些在我眼里都是我人生的耻辱,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不要有人知道。”贺晋年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叶宁。
“对于过去我造成的伤害,我感到非常的抱歉……”贺晋年低沉的嗓音继续空气里漂浮着,他眼底的沉痛与悲伤,浓重得好像拨不开的浓雾般。
他轻声说着:“你需要我怎样补偿你?告诉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面对这样的贺晋年,叶宁竟然有些不知道如何应付。
叶宁逃避着他的注视,手足无措的说着:“我什么也不需要,现在的我过得很好,罗杰斯对我非常好,你只要不捣乱就可以了,我总是可以拥有跟别的男人,恋爱,结婚,生孩子,的权利是吧?如果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办法。”
“如果你真的想补偿我,那么就在资本市场上好好的跟我较量一下,我想知道三年之后,你是不是依旧不会输。”打败贺晋年已经成了叶宁的一个愿望,愿望有多宏大,她就有多努力。
贺晋年的拳头紧紧的拽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做些什么?
当贺晋年与叶宁四目相对的时候,叶宁清澈的眼里一片的冷静与绝然。
她好像真的不会给她任何的机会了,贺晋年的嘴唇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叶宁看着贺晋年那轮廓深遂的脸上,竟然苍白得有些令人心疼。
他再开口说话时,语气里好像连尊严都已经放弃了,柔软低沉的说着:“哪里需要什么较量?你想要什么只管拿去就好,我的命都可以给你。”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好好活着吧,我只是想要跟你来一场正式而又公平的较量。”他说到连命都可以给她时,在光影交错之间,叶宁好像突然看到了新婚时的贺晋年。
今天她能大大方方的走到他的办公室里,和他谈了这样的话,在叶宁看来都是拜贺晋年所赐的。
她在过往的那些日子里,好像是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浩劫一般。
没有人知道这些年来她的心里变得苍老无比。
她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要变得强大,只有更强大才可以保护她最爱的人,她的心心,她的妈咪,甚至还有那个不太喜欢她的姐姐。
“如果你喜欢这样的话,我答应你。”贺晋年看着叶宁的那种目光,又开始从哀伤变为灼热疯狂。
“那以后,我们资本市场上见。”这句话才是今天的重点,她要跟他做一个了断。
贺晋年说过,如果想要逃离她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比他更强大。
要从他更强大,其实叶宁一直以为自己没能办法做到,毕竟他算是战无不胜了。
但是这一次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一个人确实是赢不了的,但是她可以集所有的外力来对抗。
贺晋年看着叶宁那张瓷白的小脸,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依旧是看不到一丝的瑕疵,让他恍惚的伸出了手,只想要去轻轻的触一下。
叶宁迅速的退开一步,小心的看着他,警告的说着:“你不要再碰我。”
贺晋年的手停在了空气里,触不到她时却在空气里感受着她的存在。
“你不是我的丈夫,也不是我的爱人,我们只是资本市场上的对手。”这一次虽然说不上是殊死较量,但是她却为之准备了三年,终于还是迎来了这一天。
三年前的往事终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或者说是悬在她心头的一把剑,她要胜了这个男人才能把安心下来。
贺晋年看着叶宁转身离开时,便有着剜心般的疼。
终归还是这样,她给他的时间太少了,实在是太少了。
叶宁刚刚想要离开办公室时,办公室的门再一次的被人推开。
叶宁还以为会是罗杰斯,因为她呆的已经不止十分钟了。
但是以罗杰斯的教养来说,他应该会先敲门的。
她往那扇被推开的门一看,进来的果然不是罗杰斯,而是贺晋铠。
贺晋铠听说叶宁在贺晋年的办公室里,就赶紧上来了。
狱警说他母亲昨天大闹了一场现在被关禁闭,那就是把人关在一个小黑屋子里面,四平方米的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四面墙。
他母亲这是辈子都没有吃过这种苦,就算是被关进去的前三年,也是在里面住着干净的单间,好吃好喝的天天有人送过去。
但是现在这样,估计如果再关久一点,他母亲可能就会闹自杀了。
能让贺晋年改主意的,大概只有叶宁了吧?
“好久不见?”当初她嫁入贺家的进修,贺晋铠算是客气得很,还送了新婚礼物,虽然那件首饰她没有带走,但是她总是要记得别人的这一点好处是吧?
“叶宁,我刚刚知道你回国,也是刚刚周循拿文件下去给我签的时候,我才听说你在这里,我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他正愁怎么找到叶宁,这人就已经出现在了贺氏,这个机会他可不想放过。
既然已经来了,那就一起解决吧。
叶宁大概也能猜得出来,贺晋铠要说什么,应该是他母亲当年拿了录音笔给她的事情。
只不过刑都已经判了,而且李曼云并不是因为录音笔判的刑,那是因为她杀了陆初晴,所以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周循泡好了两杯咖啡跟一杯红茶端了上来,他把茶放在叶宁的面前时,叶宁小声交代着:“周助理,麻烦你跟罗杰斯说让他再等我一会儿。”
周循面色沉静的点了点头,然后拿着托盘转身出去了。
叶宁有时候也感觉好奇,怎么贺晋年不招个女秘书呢?
周循这样的男人天天在这里端茶倒水的,确实有些不太合适,但是周循自己倒好像是做贯了似的。
“这件事情我不知道该 从何说起……”贺晋铠搓了搓自己的手,他真的是无从开口。
这都是他的母亲自作孽,可是他能怎样,他是她的儿子有什么事情他总不能不管的。
“我妈已经五十多岁了,如果这一辈子她只能在牢里过的话,那我希望她能过得好一点,叶宁当年她掺合进了你跟大哥的事情里,那是她的不对,但是能不能请你替我跟大哥要个人情?”这句话说连贺晋铠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
“要个人情?她被判定坐牢并不是因为那支录音笔,而是因为她杀了人。”叶宁有一点不太清楚,李曼云坐牢跟她有什么关系?
贺晋铠看了一眼贺晋年,有些心虚的说着:“其实当年判了刑,我想了些办法让她在里头过得好一些,但是大哥前两天才知道录音笔的事情,他一怒之下让我妈跟所有人一起服刑了,她受不了那种苦的……”
叶宁这才明白过来,是这么一回事。
如果是三年多前的她,或者是心软一些会去趟这淌浑水吧。
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的心比石头还硬了,硬到好像不是一个女人似的。
“你心疼她这是肯定的,但是本来她就应该正常服刑的,人人生而平等,她比别人高贵不了多少,只不过是比较有钱罢了,她杀了人这一点是事实,陆初晴就算做了什么错事,也有法律的审判,甚至法律判不了的,还有她的命运会给她足够的教训,那支录音笔让我失去的是你永远无法想像的,我不是什么善良心软的女人人,以德报怨这样的事情,抱歉我做不了……”叶宁缓缓的说着,说完了之后喝了一口红茶。
贺晋年这儿,茶叶肯定没有差的,这么香醇的红茶喝着却也缓不了她心里的那口气。
事情总是有一天她会知道的,只是李曼云挑的时间太狠了。
一想到失去的小小贺,她便觉得自己无法去原谅。
“你的妈妈只是在坐牢,而我的孩子来我甚至来不及见他一面,这是你们贺家的事情,与我都不相关了……”叶宁站起来身来,看了贺晋年一眼,然后转过头来对贺晋铠淡淡的说着:“他要放李曼云一马我没有意见,但是要我求情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这种话题完全没有必要再谈下,叶宁站了起来踩着她的高跟鞋,优雅的离开了贺晋年的办公室,只留下一个曼妙的背影。
贺晋铠坐在那里,有些呆怔住了。
这个叶宁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她刚刚进来贺家的时候真的是心软又和善的一个女孩子,透明得让人不忍心欺负,可是现在怎么会这样了?
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看不到她本来的样子,她的身上好像穿着厚重的铠甲,保护着自己防卫着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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