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很是惊奇,这鬼怎会不能言语,这成了鬼后,所用所耗皆是魂力,连那头被砍下之人仍能言语,小师妹怎会不能言语。
“是的,不能言语,我略懂些许唇语,后来我会想她的话,方解读出来她在说‘救我,求你救我’。”谢嘉鱼未有丝毫隐瞒,所有细节皆一一道出。
“鬼医”面上神色不太好看。他已经死了好几十年了,那倘若那当真是小师妹,岂不是说,他的小师妹已经这样整整几十年了。
“您觉着,现下该如何?您该是知晓我现在的处境的,这鸿禧院便是我那祖母的院子,由不得我放肆的。”谢嘉鱼见着“鬼医”一直发愣,不由得开口询问。
“鬼医”这才回过神来,思虑片刻说道,“这事儿老夫也不是很明确,可还有什么细节,小娘子你待好生想想,告之于我。”
“的确还有一事,这我清晨去时,并没有见着她;可到了傍晚,我就见着了。我怀疑她与你们不同,她只能傍晚出来。”谢嘉鱼说完,眉头微皱。
“对了,还有一事,我那祖母院子中的花草格外茂盛,尤其是她待的那处假山。”谢嘉鱼抿紧了嘴,又说道,“那些花草给我的感觉……不是太好。”
“鬼医”未有说话,他觉着自个儿仿佛马上就要勘破什么,可偏偏隔着一层,怎么也想不透。
书房中的气氛格外沉闷。
片刻过后,“鬼医”突然开口道,“莫不是,莫不会是……小师妹,成了地缚灵吧。”
“老夫在这里便托大了,麻烦小娘子千万回复一下小师妹,望她万万等着我们。老夫这几日便去想法子询问一番此事,这几日小娘子便不要联系老夫了,事了老夫自会回来。”
说完,也不等谢嘉鱼回应,便自顾自的飘出去了。谢嘉鱼根本还来不及说什么,便见不着“鬼医”的影儿了。
谢嘉鱼只得摇摇头,拿起笔来继续练字。
在鸿禧院中用完晚膳,出来之时,时辰尚早,谢嘉鱼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害怕时辰早了她便不在。
可往那假山方向望去时,却发现那黑影仿佛早早的等在了那里。
谢嘉鱼今日才算真真儿的看清她的面容。她身着黑色的衣物,那衣物及其古怪,仿佛是从脖子缠绕至脚踝的,裹得异常的紧,不像是衣物,反倒更像是一件束缚她的东西。
这黑影今日将脸庞露出来了,依旧很是狰狞,却感觉干净了许多。
谢嘉鱼看见了她的眼睛,黑乎乎的两个洞,这证明她生前便被人将双眼剜掉了。
她不敢开口说话,只得轻微的点点头,却没想着那黑影也跟着点点头。
谢嘉鱼有些激动,这该算是回应了吧。这样便好,这样好歹还能有些许沟通联络的方式。
谢嘉鱼走的时候,看见她嘴角上扬,整张脸虽说更显狰狞,却莫名的一点也不吓人,反而有些……可爱?
谢嘉鱼觉着自个儿或许是疯了。
而此时,苏瑾之正在赶往江南的路上。
大昭这场卖官案,始于江南,也由江南爆发。江南自来便富庶,多得是富商。这人有了钱,便拼命的想有权;而有的人,有了权,便想着有钱。
于是一拍即合,这案子可不就犯下了。
上辈子,这事儿最后由江南道苏州都督并节度使担下了,可这辈子,苏瑾之绝不会这般容易便放过那背后之人了。
他明白那位皇伯父想要什么,这事牵扯过大,谁也不敢亲自上场来唱这场戏,于是他便来做这把最好的刀。
这大昭的官场黑暗和背地交易,便由他统统斩断吧。
待那位皇伯父满意了,他也就能实现愿望了。
妩儿,等我.......
“距离江南还有几日?”苏瑾之骑在马上,问着旁边的暗卫。
“回禀苏大人,还有三日。但这般不分昼夜,且不论人,便是马也受不住啊。”
苏瑾之抿紧嘴唇,思索片刻后,说道,“那便寻个地儿,休息一夜,明日继续赶路,早日到那江南地界。”
苏瑾之心中略有不安,这一日不到江南,他们就算不得安全,只有到了江南,各方势力牵扯,才没有人敢真正的动手。
而现下,才是最危险的。
暗一本事不错,果真很快找了个山洞。一行人进去后,生了火,就着干粮,便对付了一顿。
午夜时分,原本靠着小憩的苏瑾之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满是凌厉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