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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郁铮不意外,眼都没眨,舌尖斜探,将微感火辣的面皮朝外顶了顶,缓解一下被打的麻木。
“郁铮,别忘了,当初是你丢下我!是你没种,顶不住压力,出了事,就把烂摊子丢给我,自己却一个人跑得无影无踪。那时你怎么不问问我和谁在一起,对方是什么人,又去过什么地方?!”
见面前之人毫无辩驳,只沉默垂眸,夏罗莎哂笑:“你到底拿我当什么?你一走了之,想没想过有多少人会把矛头指向我,我那时有多惨你又知不知道?!现在却来装好心,假仁假义,告诉你,我夏罗莎不需要!”愈到后来,她的嗓音愈哑,盯着对方的那双眼,眼妆精致的眸底却已红了一圈。
“对不起……”郁铮沉默良久,方说了这几字,却被对方一口回绝。
“不必!”夏罗莎迅速翻出零钱掷在桌面,抓包起身,临走时回头补道,“以后别再来找我,我与你早已无话好说。”
……
另一端,孔铛铛已在街头恭候多时。她选的这个角度,既能瞧见酒店正门,如果郁铮从后门的巷子里出来,她也不会错过。
等着等着,骗子没见到,倒是撞见个申大的风云人物。
夏罗莎意气风发地从酒店大堂往外走,一袭escada暗粉套裙,细高跟戳地有声。门童为其开门,细嗅其人如玫瑰的满身芬芳,一时间欲罢不能。
夏罗莎身段较好,有张色丽姝颜的脸,美得极为夸张,且富侵略性。并且孔铛铛还知,那人为申大传播学院新闻摄影专业代课,不是正式教职工,却是全校上至男教师、下至男学生、心目中公认的女神。
人送花名,小玫瑰老师。
孔铛铛每每看她,总觉得此人自带光圈,还是那种颠倒众生的天使光。
但对方再美,跟孔铛铛也扯不上任何关系。
却就在小玫瑰老师前脚步出酒店不多久,郁铮那个死骗子后脚也就紧跟着现身。
这就与孔铛铛休戚相关了,眼看机会来临,她无暇多想,赶紧迎上前。
大街上人来人往,郁铮被孔铛铛拦下,张口就向他讨医药费。郁铮没理,一步把人绕开。
孔铛铛一愣,眼前的高大身影就那样到了她身后,回头,小跑追上去:“死骗子你刚才打人了吧,知道那是谁吗,是我们管院新请的教授。我刚刚已经替你录了像,就看你以后还想不想在申大混,如果——”
我去!孔铛铛简直要骂街了,她话没说完,郁铮却突然脚步一偏,瞬间将她甩开在一米之外。
尼玛腿长了不起啊?
孔铛铛哂笑,现在到底是谁的把柄落在谁手里?想想那群院领导把外籍教授捧成了什么样,这事外传,教授丢人,你郁铮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越想越觉得底气十足,孔铛铛撒开腿,拿出每日挑战2千米的速度,狂奔向那个大骗子。
街边临近斑马线处,孔铛铛一步站定,伸手,喘着粗气,硬是把准备过马路的人拦在当场。
郁铮终于赏了狗皮膏药一个正眼,冷脸:“让开。”
孔铛铛怎么肯,扬高头:“你以为谁稀罕拦你,陪我医药费,否则我就把你打人的视频po上网!”
她抬头是为了让自己显得盛气凌人一些,哪知试图挑衅死骗子的眼神却如同重拳打棉花,毫无着力点。
因为对方根本没在看她。
郁铮的焦急与烦躁写满了那张黑脸,至于他的眼,早已越过孔铛铛头顶看去马路对面,那眼神中除了急迫,也就只剩下幽暗与远方。
等等,远方?孔铛铛了悟,刚想回头,顿时肩头一痛,竟是被个大男人当街推开。
重心不稳,孔铛铛险些跌出路牙石,伸手就将那欲走的人死死拽住。
郁铮没回头,一面试图摆脱纠缠,一面眼睁睁看夏罗莎在马路对岸招来出粗车,上了车绝尘而去——心中蓦地翻起一股邪火,郁铮回头,所有焦点便给了那在自己眼皮子下瞎蹦跶的孔铛铛。
“你干嘛?”孔铛铛被郁铮面无表情逼退一步,心头警戒骤起,遥想起那日健身房里的“被逼脱裤”情节。
可现在是大马路,不远处校门口还有保安叔叔来回溜达,这死骗子能干什么?
郁铮一步前逼,跟着又进一步。
孔铛铛接连后退,毫无察觉时,背部已贴上了正值红绿灯交替的铁质灯柱。
“算了,只要你肯替我申请换手机,我以后再也不会找你麻烦——啊!”孔铛铛猛地发出一声尖叫。
头上方便是一道旋风袭过——咚!肉拳硬磕金属的砰然闷响,惊心动魄。
孔铛铛于当下间,只觉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下意识紧紧闭眼,缩着脖子连呼吸都不敢再继续。
半秒后,发现自己并未挨打,她才试验性地把眼皮掀开一条逢,无巧不巧,死骗子那张轮廓立体、五官阴郁的脸,咫尺处便已充斥了孔铛铛整副瞳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