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
不会再费尽心思,从他这里要什么不育的汤药,作践自己的身体。
或是疯了一样,要弄掉这个孩子了吧?
在夫余看来,此刻是最好的结果。
这个孩子,可以在师烟烟的体内,安稳长大了。
而她的身体,也不会出现孩子和内力,无法平衡的问题。
现实,已经帮她做出了选择。
只是,夫余不知道的是,这不是现实选择,而是,师烟烟自己的选择。
夫余收回手,“胎象很稳,以后连安胎药都可以省了。”
再凝神,却察看玉无邪的身体。
情况算不上多好,但比之前他心脉仅剩一丝生机的状况,要好得多。
夫余默默地将那些金针,循着特殊的轨迹,以熟练的手法,根根拔出。
只余心脉附近的几针。
那几针不能拔,是锁住他心魂的关键。
待明日,他还要再重新施一遍锁魂针。
如此反复,直到他醒来。
“我要给他换药,你去将子都叫来帮忙。”
玉无邪全身上下都是伤口,夫余一人不好搬动他。
师烟烟抬头看向夫余,“我来吧!要怎么做,你说——”
玉无邪心脉上还插着针,要给他身上所有的伤口换药,确实很有难度。
特别要小心地将他扶起,给他几乎溃烂的后背上伤药。
当夫余将他后背的伤口展露,师烟烟看着他整张背,几乎都是坑坑洼洼,不仅破皮碎肉,多处见骨。
腰下还有一处大伤,差一点断了脊椎,师烟烟看得心惊。
而夫余早已见了数次,见怪不怪。
他只是也挺奇怪,伤成这样都没死透,看来,玉无邪是极其不想死。
想必伤重时,受了极大刺激,这一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玉无邪当然咽不下,他若死了,烟烟要将他忘记,还嫁给别人,他怎么咽得下?
好在,他昏迷了,不知道痛。
夫余将伤口清理得很小心,药擦得也很仔细。
两个人,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将伤药涂上去,再重新,将整个后背包住。
耗了不少时间,才将药完全换好。
重新让他平躺在床榻上。
胸前的伤口,更多的是内伤,普通的伤药无用,全是依靠金针沾了药汁,给他刺进经脉中。
等一切忙完,两个人都有些累。
夫余擦了擦额头,“药庐里没有多余的床铺了。”
玉无邪睡了一张,外间还有一张小榻,是他休息的地方。
“我不用床,就在这儿陪他。”
夫余也不多言,既然她坚持,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转身去了外间,顺手将门关上了。
师烟烟无声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许久。
他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崖下的情景,在她脑中回转不停。
再多的怨,在他手垂下的那一刻,也全部暂停了。
如今,只余庆幸。
师烟烟觉得他此刻一动不动的样子,犹有些让她后怕。
他的身体是凉的,手也是凉的,她不能感到放心。
轻轻爬上床,偎在他身边。
师烟烟侧身看着他,小手握着他的手,看了许久,慢慢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