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心口一阵剧痛,比那刚破开的伤痕,痛上百倍。
“别动,别动,你一动,我手偏了怎么办?”
焰咬着牙,“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动了,你三秒之内取不出这蛊虫,我就自己来了!”
“三秒是什么?好了,你别打扰我,你一激动,它醒了!”
焰不敢深呼吸,胸腔鼓动剧烈,只会让血流的更多,她尽量平缓呼吸,竟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口爬。
接着,照着她的心房,狠咬了一口。
她全身一震。
夫余的手也一震。
好在,他还真的手抖。
手腕迅速移开她的胸腔,小夹子上有一只如蚕一般大小的蛊虫,全身血红,像是饮饱了血的样子。
夫余将它扔进了特制的玉盒中。
接着转身,将棉纱制成的布,盖在她的胸前。
一片血色晕染。
夫余抬眸看了她一眼,“你不会要晕了吧?”
“多话,快止血!”
她在计算她的失血量,到了多少,她就会有生命危险,而这里,不能输血。
夫余见她还能说话,说明没什么大事,这才放心开始处理伤势。
紧挨着那道还没消去的疤痕,又添了一道刚刚缝合的伤口。
她这样子,看起来像是一个破布娃娃,正在努力拼缝起来。
等到夫余处理完,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松了口气,“睡一觉吧,一觉醒来,就好了。”
这句话,像是催眠。
而且失血过多的身体,确实也撑不住了。
她躺在浸红了的床榻上,闭上了眼睛。
夫余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明显没有进入深眠。
她自己给自己掌刀,竟还能撑完整个缝合过程,令他十分惊讶。
这种疼痛,不是常人能忍,而她一动未动,连肌肉和呼吸,都控制得很好。
怪不得,当初她敢生生将忘忧蛊放进心口,这个女人,真是可怕。
而更令他惊异的是,她肚子的孩子,竟然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反应。
夫余打来热水,将她身上沾着的血气擦拭干净,盖上一层薄被,转去外间了。
接下来养好伤势的药材,他要准备齐全。
北苑。
玉无邪一觉醒来,把娘子睡丢了。
他脸色大变,几乎惊惶地冲出房间,“烟烟呢?出府了?”
子都现出身形,“夫人昨夜去药庐了。”
子都心想,药庐就在府中,应不算出去。
“你是说,她昨夜去了药庐,现在还没回来?”
“是。”
“那怎么不叫醒我!”
“夫人说您累了,不要打扰。”
玉无邪直接飞身去了药庐。
却只见到她躺在榻上,安安静静。
他轻轻掀开被子一角,看见她光滑的手臂,没有遮掩的锁骨,以及,下面一圈红白相间的棉纱包裹。
红的刺目,白的亮眼。
“忘忧蛊取出来了?”
“嗯。”
玉无邪目光定在她胸前艳丽的一片红色上。
“为什么,她还在流血?”
“有伤口,自然会流血。”
玉无邪不说话了,他看不见伤口,却能够想象。
这些天他唯一睡下的一个好觉,醒来却又见她昏迷。
玉无邪有些慌,有些乱,他心里像是有一万只鼓同时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