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夜白向着那偷袭他的人道:“我在战场上杀过的人不计其数,但我从不后悔,也不觉得有愧,因为我曾守卫的,是相信我的百姓,是将身家性命交付于我的将士,是我曾经的国,是我妻女待过的家。你若要找我报仇,我给你一次机会,挑战我!”
师夜白赤手空拳,让他自选一件武器。
梁波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他报仇的机会。
他不懂什么家国,什么大道理,他只知道,机会就在眼前,父仇不能不报。
全场无一人给他鼓气呐喊,全部都面色严肃。
梁波偷袭他,师夜白还能给他一次机会,这就是将帅风范,无人可比。
即便不用武器的师夜白,也不是区区一卒能对敌的。
长矛在他手中被折断,师夜白并没有花上多少力气,一掌将他击退。
这一掌,还没用上五分力,却使对方跪倒在地,梁波突然放声大哭,“爹,儿无用,报不了仇了!”
玉无邪冷声吩咐,“梁波以下犯上,目无遵纪,重打三十大板,剔除军籍,从营中选出另一名士兵,补上他的位置。”
“是!”傅鸿飞应道。
无人敢求情,全场鸦雀无声。
“今日起,谁敢不听从你们统率的命令,全部都是这下场!”
玉无邪携着师烟烟转身,就要离开,接下来的事,他相信师夜白会做得很好。
傅鸿飞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启声,“辅政王,下官是否可以留在这训练场上观摩一二?”
玉无邪转身,“观摩?”
傅鸿飞点头,“是,师统率是下官敬畏之人,想留下多多学习。”
西狄并无师夜白这样的神将,傅鸿飞有心想要在他身上学点东西,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玉无邪看向师夜白,询问他的意思。
师夜白一派坦然,“没什么不可以!”
傅鸿飞眸光一亮,玉无邪点头,“那你留下,担任副统之责,与这千名士兵一样,听从他的命令。”
“是!”
师烟烟也道了声,“爹爹我先回去了!”
“好!”
回去的时候,玉无邪可没让她再走。
师烟烟一脸郁闷地窝在他怀里,被门口的守卫行注目礼。
“我又不累——”
“谁说不累?你一路走来,又站了这么久,还施了火焰,又气吞山河大势讲说了一番,我都替你累!”
“我没这么脆弱。”
“烟烟——”玉无邪低下头,“你不脆弱,我脆弱,我会担心,一刻不停地将心悬着。”
“那到宝宝出生那天,你岂不是要疯了?”
玉无邪一僵,“怎么说?”
师烟烟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你不知道?你没问夫余?女人生产的时候,那是血流满床,场面血腥……唔……”
再多的话,被他堵住。
等他收回唇,他不太镇静地对她道:“不许这么说,你不会有事。”
“这是正常的!”
哎,师烟烟一叹,没受过生理教育的,就是不靠谱,这都不知道。
玉无邪怎能知道?幼时在宫里学书学礼,太傅何曾教过女人生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