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毕,聂浩转过话头道:“你想让他通过什么样的法案。”
对此,陈易早就思考成熟,即刻道:“我要他限制并列服务商。这是非正当竞争。”
“并列服务商?”
“就是将自己的计算机,与交易所的计算机并联,能够因此提前得到消息的券商。”陈易解释了一遍相关的内容。
他可不是在禁止自己参与交易,事实上,由于他的计算机运算能力超强,因而只要交易所保持公正交易,他本身就能比其他交易商快。
也许再过几年,等到券商们的新一代计算机出炉,他的优势会降低,但在现在,物理距离远远不是瓶颈。
聂浩开始听不懂了。
他原先以为是照顾照顾子侄辈,现在看来,事情还挺麻烦的。
沉吟片刻,聂浩犹豫着问道:“那家公司的名字是?”
他不该如此问的,但因为对方年纪小,强烈的好奇心还是促使其问了。
陈易毫不犹豫的道:“只是要舒默牵头,搞定这个法案,就不需要公司名字了吧?”
他也并非矫情,既然把公司等信息都告诉了父母爷爷,自然不是担心保密问题。而且金源国际的注册信息也并非绝密。
不过,是哪家公司对舒默作出要求,哪家公司从中得力,却是不好说出来的。
换句话说,我拥有的公司,不一定是我为之游说的公司——有可能是受人之托,可一旦说出来,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聂浩情知如此,不好说什么,暗自判断着陈易和陈家目前的情况。
华尔街的金融公司,听起来就挺厉害的样子。
要说是陈易拥有,他肯定不信。那若是陈从余拥有,他为何不出面。
在猜测中,聂浩道:“陈老的事情,那就是我的事情,不会有任何推脱。我先说说困难所在,第一是舒默对中国的不友好,这个我可以通过美国朋友出面;第二是舒默的身份较高,他是美国参议院数个重要委员会的主席,在华盛顿,怎么都是排在前10的人物,除了正式渠道,我这边是说不上话的,还得找人再找人,怕是不容易做到;第三是通过法案的代价,你可能不知道,舒默是华尔街捧上来的,至少在大多数时候,他代表的都是华尔街的金融家的利益,你现在要限制他们,舒默同意的可能姓非常小。”
陈易一琢磨,道:“那就只剩下第三个问题了。”
“什么?”
“美国方面,我会通过美国人中介的。怎么找舒默谈话,我也有人选,倒是法案的代价……”陈易摸着嘴唇,道:“钱是解决问题的渠道吗?”
“在美国当然是。”聂浩大笑,旋即又道:“但说归说,你能给钱,其他人也能给钱,纯靠前砸是不行的,要用钱产生势。”
陈易理解的点头,道:“我可以准备1000万美金,作为首批的运作资金,您是否可以推荐一个人选给我呢?”
聂浩傻眼了。
他现在总算是知道,世家子弟都是个什么做派。
1000万美金,他手上过的多了,自己却从来没有过。
想了两分钟,聂浩反复思量着,道:“既然说到了,我倒是有几个人选,或许找个时间,约谈见面……”
“不用。”陈易咳嗽一声,道:“我历练不够,要是可以的话,希望这方面由聂局长多艹心。到时候出钱的时候,直接由美国公司埋单。”
贿赂参议员,或者是政治交易,总之都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
陈易还要在美国混下去,不想参与其中。
相比他每天上千万美金的收益,拿钱出来是最恰当的。
华盛顿那么多专职游说工作的政治掮客,就是为了爱惜羽毛的商人们准备的。
至于聂浩,他又无所谓自己在美国的名声如何。
他的想法,局长大人自然是明白的。
聂浩还在心里感叹陈易想的仔细,继而应承了下来。
小小的几个回合,他对陈老的孙子是好感大增。
别说是同年龄的孩子了,就是自己这一辈的领导干部,有几个能想的这么清楚。
他想的是:陈家有这样的年轻人,倒不了。
聂浩哪里知道,陈易头上不仅顶着智力卷轴和聆听卷轴,还早就吃了大把的绿息浆果。
三者合一,在谈判中那是无往而不利。
少顷,聂浩笑道:“你是在江宁大学读大一吧,我儿子也在江大,今年该是大三了,有时间,你们两个多亲近一下。”
他顺手拿出自己的名片,在上面写了儿子的电话号码递给他,道:“晚上有时间,来我家里吃饭。你们也好认识一下。”
心念转动之下,他也决定重新加强与陈家的联系。
陈易聪明的笑道:“多谢聂叔。”
其实,陈仲国让他来找聂浩,也是有试探的意思的。
如果聂浩仍愿意保持密切的关系,定然会帮陈易的忙。而要想聂浩愿意保持密切的关系,陈易的表现是有一定刺激作用的。
这,既是陈仲国对陈易的一次考验,对聂浩的一次试探,也是他在政坛上的一步散手。
是退休期间的一手闲棋。
天知道在什么时候,这手闲棋就能发挥作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