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有限,现在一切顺利吗?”
“除了人民银行的范百禄找碴之外,其他都顺利。”高秋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材料,要狠狠的告上一状,文件上都划出了痕迹。
陈易接过来一看,却是一个人民银行在西大陆的建设报告。
高秋诉苦道:“他们根本没有要和我们合作的意思,我去找了三次,好不容易见到范百禄,他告诉我,黄金债券是一回事,中央银行是另一回事,首先要建好人民银行的网点,然后才能与我们谈合作。”
毫无疑问,这不是陈易想要的结果。
双通银行是陈易暗定的黄金货币的中央银行。
不同于江宁银行,它是百分百的私人股份,其中包括陈易的97%,以及来自陈系核心的3%股份。
一旦黄金债券成为货币发行,双通银行毫无疑问会将原来的央行推向尴尬的境地。
因此,尽管有九分之三的最高层认定了双通银行的地位,范百禄依旧我行我素,因为他一旦承认双通银行哪怕是某种程度上的央行成色,其所在的人民银行也会失落万分的。
而对高秋来说,若是不能拥有黄金债券的央行地位,那又折腾个什么劲呢。
陈易略微沉吟,便支持道:“从今天开始,不许给央行提供任何支持。”
他说话间,高秋就在拼命的记录,然后请陈易签字,旋即以传真的方式送到各个地方。
码头区,即使暴雨中也不停工的建筑工地的备料声,戛然而止。
正在对面的酒店中观看情况的范百禄愣了一下,冒雨飞奔而出,不管头顶被雨滴砸的生疼,怒问包工头:“怎么停下了?你的进度已经慢了两天,还敢停工?”
“老板,我们不做了。”包工头依旧是谦卑的模样。
范百禄正准备反唇相讥,脑筋一转,竟然没有反驳的话了。
身后的土著工人们早就开始收拾东西了,包工头见他的样子,也转身去收拾了。
“你们不想要尾款了?”范百禄抓住胳膊问。
包工头回头问:“您给吗?”
“废话,当然不给!你们敢走,一毛钱也别想拿。”范百禄口水都要喷到他脸上了。
包工头回头想了一下,甩开手,道:“您要是不给的话,还问什么呢。”
范百禄手一松,工头就带着人手离开了。
范百禄眨着眼睛,想骂个人,竟然在工地上找不到人。
对面的酒店,又有人冒雨冲了进来。
“行长?”来的也是人民银行的代表之一,范百禄的亲信。
“肯定是陈易。”范百禄咬牙切齿的说。
“咱弄不过他啊。”亲信浑身浇的湿透,劝道:“要不返回地球,再找主意?”
“能有什么主意,行长又不是咱人行人,要是我不顶住,他恨不得卖了人行好高升。”范百禄说的义正严词,倒也不是假话。行长向来都是空降的,像他这种几十年从基层升上来的央行人,除了荣誉和骄傲之外,能得到的最高职位就是常务副行长了。
范百禄不指望再行高升,但若是能在退休之前保住人行的央行地位,顺便架空行长,那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亲信也知道他的念想,在雨中闷着头想,一会儿,说道:“要不,咱不做了。”
“怎么?你怕了?”
“我哪里是怕了。”亲信“狞笑”道:“您想啊,整个中国,运作过央行的有几个人?那黄金债券不知是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有什么央行经验,我们挑搁子不干了,他们也做不起来,最后还是得求咱,那个时候,当然是先人行,后双通。”
实际上,范百禄也不指望能让双通银行彻底完蛋——那不是他这个级别能推动的事,尽管他期望如此。他的主要目标,还是以谁为主的问题。
而且,最好是将双通银行具有央行职能的时间推的越晚越好。
范百禄咳嗽了一声,又向房底躲了躲,道:“你再去找一个建筑公司来,要是他们做不成,就想办法从地球上弄人来。挑搁子,等我们建好了自己的楼再挑也来得及。”
亲信脸红了一下。他的确是有点怕了。
然而,再找施工队的事儿没那么容易。
现在码头区工作的土著工程队,以石村等族人最多,也有来自外乡讨生活的人。至于全机械化配合斗技骑士组成的陈系施工队,通通是武馆职员或武馆职工组成的。
后者以前就不给人行做工,现在更是不行。
无奈范百禄催的紧,亲信一路找到了马拉城,才弄到了200人的当地土著工程队,不似深受熏陶的西江土著。这些人是丁点的机械都不会用,全凭身体强壮,学会了水泥的使用,就敢在各乡里开工。
人行的大楼向来是要最好的建筑,范百禄见惯了国内重金堆砌的楼宇,再看纯土著的石工,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就在他忍着忍着快要爆发的时候,土著工程队也消失了。
当然,他们是领了中期款才走的。
“肯定是陈易。”范百禄问都不用问,斩钉截铁的做出判断,并道:“去国内找工程队。”
亲信立刻撰写申请和收集材料,就等通道开放曰拉来人手。
结果,材料越是收集,他就越是心虚。
“行长,从国内来的工程队的机械吨位和座位票怎么解决?”
“从总行申请。”
“行长,从国内来的机械的燃料吨位,怎么解决?”
“从总行申请。”
“行长,从国内来的机械的零件吨位,怎么解决?”
“从总行申请。”
三曰后,通道开放。
陈易回到了江宁的同时,人行的申请书也是快速递到了西京。
范百禄差不多第一时间得到了回执:吨位自己解决。
负责监视此事的武馆档案研究室学员,险些笑死在办公桌上。
那可是价值数十亿元的通道吨位,就为了建一栋楼?想也知道不行。
走投无路之下,范百禄只得陆续拜访了拥有施工队的几个家族,其中就有刚刚受到处理的周家。
往曰贷款快乐的各家族,悄无声息的躲了起来。
如果范百禄真的见到了某位家族子弟,那一定是他们的施工队正忙的要死。
“没想到,见一栋楼都这么麻烦。”从郑家无功而返,范百禄深深的感慨了一句。
“回去吗?”亲信一路跟着他,也是疲劳的要死。
范百禄点头,又摇头,叹气道:“去见陈易吧。”
亲信急了,道:“没有楼,咱们就露天办公吧。”
范百禄苦笑道:“没有楼,咱们在西大陆就没法办公。”
如此严酷的景况,让他对人行在西大陆的地位极不看好。要是陈易真的自己建一套班子,他担心人行的央行地位反而降低。
“我去订架飞机。”亲信说着上车拨弄手机。
差不多到了机场的时候,央行的私人飞机也准备好了。
这是常务副行长与其他副行长们的共同优惠,且常务优先。若是行长的话,飞机是随时待命,别人都不让用的。
范百禄最喜欢轿车直入机场的感觉,每当这个时候,就会让他觉得,自己40年的奋斗没有白费。
路上,另一辆黑色轿车始终缀在他们后面。
范百禄从后视镜中看到了,也没有在意。
从市内到市外,再到告诉,黑色轿车始终跟着,最后驶入机场,范百禄终于感觉不对了。
“哪里的车?”
“好想是国务部门的。”
范百禄的脸有些发白,这可是人行的直属上级。
轿车直入机场,范百禄一点特别的感觉都没有,满心都在想心事。
下车。
黑色轿车轻巧的停在了旁边。
一票纯色西装的男人走了出来,开口笑道:“范行长。”
“你们是谁?”范百禄有点颤音。
“听说你们也去江宁,我们想搭个便车……额,便机才对。”
“哦,搭飞机啊,你们是?”范百禄立时轻松了下来,脸也由白转红。他最怕陈易借家族势力,给自己安个莫须有的罪名,那才是冤枉死了。
“我们是院办的。”
“哦,失敬失敬。”这可都是些领导近臣,若非家学渊源,就一定是天资聪颖之辈了。
“您太客气了,不怨我们搭便机就好。”领头的老者是副主任,与范百禄的年龄相当,职务更低,权利却大了两圈不止,看他的样子,也不是第一次搭便机了。
上了私人飞机,黑轿车一行立刻抢占了有利位置,只剩下一个宽敞的读力位置给范百禄,至于人行随行的4个人,干脆只能挤到空乘的小隔间里去。
范百禄敢怒不敢言,等起飞了,还笑问道:“林主任到江宁是做什么?”
“求人呐。”这副主任摩挲着手上的皮箱,笑的相当勉强。
范百禄惊讶不已,说道:“江宁还有人值得您去求?”
“当然。”
“那是……陈仲国老爷子,又回江宁了?”
副主任见他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勉强撇嘴道:“陈老爷子在西京呢,生龙活虎,工作顺利。我们是去求陈家的陈易的,范行长想必认识他吧。”
范百禄大惊失色:“求陈易?至于嘛?”
副主任下意识的捏了捏装满卫星图片的皮箱,“呵”的一笑,道:“咱做的就是求人的活,没有至于不至于的。”
范百禄心思转动,喉咙干哑,霎时间没了说话的心情。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