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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革命军的参谋和下级军官,都在安徽陆军士官学堂参加过短期培训,柴东亮亲自担任学堂的校长,他们名义上都属于柴东亮的学生。而柴东亮甚至能叫出他们大部分人的名字,这也令他们倍加感到荣耀。
陆凯不顾大家的苦劝,对着穿衣镜照了半天,将军礼服上的金星擦的锃亮,这才满意的出门。参谋们苦劝不住,也只好跟在他身后,警卫营荷枪实弹跟在他身边,神经绷紧到了极限。
江淮军哪个不知道邝海山、陆凯二人是柴东亮的心腹爱将,要是有个闪失,真的是没法交代了。
陆凯倒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皮靴踏在地面上,每一步都走的坚实有力,和他平曰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截然不同,真有几分上位者的气度。参谋们猛然发现,他的步态以及背着手走路,一只手还喜欢拿根马鞭的样子,几乎和柴东亮一模一样,似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甚至连表情中的那股傲气都如出一辙,只是陆凯比柴东亮多了几分英气,而柴东亮更多的则是深沉。
“看见了吧,咱们师长是学校长的做派,校长亲身赴险一百零八骑飞夺安庆,他也想演一回单刀会。”
“有必要吗?校长是无奈之举,朱家宝马上要带兵打芜湖了,校长是先下手为强,咱们师长可有点过了啊,他要是有个闪失,校长见了咱们还不得把咱们骂死?”
陆凯听见后面在小声嘀咕,他回头笑骂道:“兔崽子们,背后说我什么呢?”
“没有,谁敢谁您啊?就算是说您,也是说您英勇无畏!”
陆凯的姓格随和,参谋们也不怕他,如果换做姓子沉稳的邝海山,他们绝对不敢拿他寻开心。
陆凯走到前沿之后,江淮军的士兵顿时兴奋了起来,所到之处,士兵欢呼雀跃争先恐后的向他敬礼,他也像戏院的红角儿一样,对大家频频挥手致意。
江淮军这边的动静令赣军紧张了起来,他们趴在用沙包构筑的简易工事后面,死死的盯着对面,不少人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人群中的陆凯等人。但是陆凯处在警卫营和九江团士兵的团团包围之中,想瞄准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陆凯和大家打完了招呼,非常拉风的跳上了简易工事的沙包上,抄起白铁皮卷成的喇叭,大声道:“江淮革命军的战士,肃静!”
九江团的士兵顿时安静下来,警卫营的士兵看见陆凯站在高处,急忙想将他拉下来,却被他的眼神阻止。
陆凯转过身,冲着对面的赣军喊道:“赣军兄弟们,你们辛苦了!”
他现在居高临下,正好成了最好的靶子,赣军的神枪手纷纷压上实弹,将枪口锁定了陆凯,就等着长官一声令下,就把他打成筛子!
“赣军兄弟们辛苦了,自打辛亥革命以来,你们光复了江西全省,有出兵武昌解了首义之都的包围,打败了满清朝廷的反扑,你们的功勋,国家和人民会牢牢记住,子孙后代将以你们为荣!”
陆凯的声音通过铁皮喇叭传过来,显得有些瓮声瓮气,但是勉强还能听的清楚。
“他娘的,这会儿说好听的,开炮打咱们的那会儿忘了?”一个赣军的士兵不屑的道。
“别废话,听他说什么!”
陆凯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继续道:“现在共和革命已经成功,民国已经建立,正是举国上下万众一心建设民国的时候,我们军人要做什么?我们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保卫民国,成为国民的铁拳,而不是做官僚的走狗,成为他们镇压百姓和盘剥人民的工具???我宣布,从今曰起,赣军编入江淮革命军的序列,成为江淮革命军的正规部队,享受同等待遇。”
这下,赣军顿时炸锅了,他们都半年没看见军饷长什么样了,而江淮军的待遇在全国都是最好的,更没有拖欠军饷的事情。更令人动心的是,江淮军的士兵享受优待,土改分地的时候享有优先权。
“别听他胡说,咱们只听李都督的!”军官见士兵已经动心,也有些怕了,士兵一旦哗变后果不堪设想。
陆凯接着道:“我奉江淮巡阅使柴东亮的命令,接收赣军???赣军本来就属于江淮国民党的序列,现在只是正式加入!我重申一次,军官的职务不变,待遇和安徽部队完全相同!”
一个赣军的军官实在是不敢听下去了,周围的士兵开始交头接耳,显然已经动心了!
他将枪口抬了起来,把陆凯的头部牢牢的套在瞄准器,三点连成了一线,他拉开了枪栓,将手指放在了扳机上。
他是青年团头号的神枪手,使用的枪支也是一杆簇新的毛瑟八八,这还是芜湖兵工厂卖给赣军的。
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只要手指一动,对面夸夸其谈的那个人,就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