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涉及一国守护职的重要事情,丹羽长秀和我都无法作出决定,很自然的就去禀报信长了。
听了我们的汇报,信长点了点头,却说出了一句不相干的话:“长秀、宣景,我要回岐阜了!”
“可是,主公,与朝仓家的盟约还没定下啊!”丹羽长秀提醒道。
“这样的小事,你俩决定就好了。像上次和浅井家订约一样……”信长摆了摆手,“既然要迎奉义秋大人,并且起兵上洛,那就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去做啊!”
一国的守护重职,信长认为是小事?我和丹羽长秀互相对望了一眼。
当然,也许他是对的。这个乱世,想要拿到自己需要的东西,最重要的还是实力。和整顿领地、驯服豪族等关系到军粮和军势的事情比起来,盟约上的嘴皮子官司确实是“小事”。
“臣下明白主公的意思了。”我欠身回答道。
“那么,就交给你和长秀吧!”信长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的话语中,把我的名字放在了丹羽长秀之前,意思就是由我来负责。
这一点,丹羽长秀自然听得出来。
“是,臣下一定配合宣景做好这件事情。”他向信长表示。
对于信长忽略重臣次序、让我主导盟约,他毫无任何不满之意,真是一个识大体的人。
“那样我就可以安心的回去了,”信长非常欣慰,“稍后和长政见面辞别,你们也一起来吧!”
“是!”我和丹羽长秀回答。
和来时见面的情形一样,信长仍然居于主座,我和丹羽长秀一左一右在他下首的两侧陪同。浅井长政在信长对面见礼,身后是退居二线的父亲和妻子阿市。
“既然兄长事务繁忙,我长政就不挽留了。祝兄长一路顺风!”浅井长政说道。他是一个身材高挑、容貌俨然的年轻人,风度很好。
“唔,”信长点了点头,“这两天来,真是麻烦你了,谢谢你的招待啊。”
“兄长何出此言,此乃我长政的分内之事。”浅井长政慨然道。
“是啊,哈哈!”信长看上去非常高兴,“你是我的义理兄弟,我是相信你的情义的。今后,就和我一起控制畿内、夺取天下吧!”
“这是我长政的荣幸!”浅井长政欠身回答。
“阿市!”
“兄长。”阿市伸出双手探在面前地板上,轻盈的向信长见礼。尽管嫁到异国,而且身怀六甲,她的容颜仍然如鲜花般夺目,比从前更多出几分成熟的韵致。很显然,她和长政相处得很好,而且受到了非常的宠爱。
“长政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武将,你应该明白,就继续安心的侍奉吧。”
“是。”阿市顺从的回答。
“……还有,自己也多加保重。”信长用温和的目光看着阿市,就如同一个最普通的兄长似的。
“也请兄长保重……”阿市深深的俯下身子,语调中带出了一丝哽咽。
“那么我就回去了。接下来的事情,我已经委托给了家中的两位重臣,吉良宣景和丹羽长秀。长政是认识他们的,还请代为关照。”
“请備前守大人关照!”我和丹羽长秀一同向浅井长政见礼。
“两位不必多礼,”浅井长政含笑点了点头,然后认真的向信长承诺,“我长政一定尽力。”……整个过程中,只有浅井久政没有任何台词。他虽然是长政的父亲,但是曾经被流放到琵琶湖中的荒岛,重新回到家中,是在长政的同意之下,故而在义理上失去了对长政的约束力。现在是两家的正式会面,长政没有提到他,他自然不能擅自发表意见。而信长这边,由于他一贯的疏远织田家立场,也不怎么待见他,于是他似乎就被忽略了一般。
对于这份漠视,不知道他是一副什么样的神情?从我的角度望去,他正好被前排的浅井长政挡住,所以也看不分明。
但是我知道,他并不像旁人所认为的那样平庸。这一点从他获得家督之位的过程就能看出来。
当初他的父亲浅井亮政,是以婿养子的身份继承浅井宗家,继位的义理依据,是在上任家主浅井直政之女、家中的正室浅井蔵屋身上。所以,下任家督只能是浅井蔵屋的孩子。由于蔵屋生下的嫡子新四郎政弘早逝,女儿鹤千代(嫁人后称海津殿)的丈夫田屋明政就成了最正统的继承人。于是明政便改姓为浅井,并继承亮政的通名,称为浅井新三郎明政,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作为众豪族认可的下任家主参与政务,对此亮政虽然感到遗憾,却是毫无办法。但是,时年才十六七岁的新九郎久政却向父亲建议,迎娶了北近江大豪族、与浅井家敌对的井口家之女小野殿,作为自己的正室。于是,凭着将井口家纳入本家的大功,以及井口家的大力支持,久政终于压过了明政,称为众豪族认可的下任家主。
由此可见,久政绝非平庸之人,为时名贤政的嫡子长政迎娶六角家家臣之女,说不定也是他的谋划。虽然付出了自身被流放为代价,却成功了激起了家中豪族对六角家的一致愤怒,倾力与六角家敌对,这才有了以少胜多击败六角家的野良田之战。而十五岁的长政,也因此在家中树立了巨大的威望。
现在这个人却摆出一副平庸的样子,而且成功的受到了忽视……该怎么解释他的用意呢?
……,……有了信长的话,我和明智光秀很快就达成了协议。这个过程中,我一度想趁机将足利义周回归堀越公方一系的事情提出来,但是为了少生波折,再想到信长之前曾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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