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么算是我多虑了吧……告辞。”我点了点头,不愿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营帐。
正要上马时,藤方朝成追了出来。
“洲本殿下,请让在下送上一程!”他大声说道。
“不用了,请留步吧。”我跃上战马,转身向他点了点头。
藤方朝成却紧赶了上来,伸手拉住了战马的络子,牵着就往前走去。
“朝成殿下,这如何敢当啊!”我连忙说道。作为北畠家的家老重臣,连北畠信雄都当不起他这种礼仪的。
他依然坚持牵着战马,一直走到离营百来米的地方才停下脚步,转身向我欠了欠身,替北畠信雄道起歉来:“洲本殿下,关于家主的举动,实在是非常抱歉!”
“朝成殿下多心了,”我随口敷衍道,“我并没有什么不满啊。”
“可是,虽然是那样说的,但在下看出来了,洲本殿下很不赞同家主的举动,”藤方朝成的姿态放得很低,“这一点在下能够理解。对于洲本殿下水军铁炮组那些不必要的伤亡,在下也深表歉意……但是,去年领内的一向宗勾连北畠具亲,两度将家主逼到了非常艰难的处境,所以,关于家主的举动,也请洲本殿下能够谅解一番。”
我跳下了战马,向他微微点了点头:“关于伤亡我能够理解,打仗哪能不死人的……可是,做下这样的事,肯定会让那些信众更加负隅顽抗,对整场战役的进程很不利啊!即使是主公,恐怕也会对北畠殿下心生不满吧?如今正是武田家即将侵入的关键时候,怎么能这样毫无必要的在长岛耽误时间呢?”
“洲本殿下教训得是,”藤方朝成欠了欠身,“在下今后一定会多加规劝家主……”
规劝?唉,劝得多了,大概就会把你支开吧。上次在伊贺,不是有过一次先例了么?我心里暗暗腹诽着,明里却是点了点头:“朝成殿下此言,正是持重之道啊!……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说了这番话,我再次跃上战马,向自家的营地驰去。
回到营帐,长野藤敦立刻迎了上来:“方才主公派人传令,请你马上去见他!”
我心里明白,应该是关于信雄惹出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置?是暂时放过长岛,作好抵抗武田信玄入侵的准备,还是坚持围困,相信德川家能够拖住武田家足够长时间?
或许,我该向他透露点什么……可是我总不能明白的告诉他,“信玄已经不行了,没办法打到尾张了”等等之类。且不说他会严格的质疑和盘问我的情报来源,即使他相信了我的判断,到时历史发生了改变,让信玄得以攻入织田家的尾张老巢,严重打击织田家的声望,那我该怎么负责?难道要亲自剖腹谢罪么?
总之,如果真的轮到这份差事,那么就尽力拼搏一下吧!如果信玄真要死了,这将是我和他的唯一交锋机会;如果他依然很健康,那么我的奋战将体现出极大的价值!
怀着这番心事,我到达了信长的大营。进入主帐,发现信长正来回在主帐里走着,少见的露出了焦急的情态。
“你来了啊,”他向我点了点头,“刚才去了信雄那边?”
“是。”我点了点头。
“那么,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信长在主位前站定,慢慢坐了下去。
他问的,自然是信雄背盟攻击投降的一向宗信徒的事情;而我作为伊势国总大将,自然要为配下的人撑腰。
“臣下认为,信雄殿下此举虽然太过鲁莽,但是大局已定,不过是多费一点时间。”
“你说的不错,”信长居然点头表示同意,“如果是平时,这样做无可厚非,还能彻底消除隐患……可是,时间!现在就是时间的问题啊!”
我抬头看了看他,他的表情很认真,这是他遇到难题、准备作出决断时的情形,正如桶狭间之战前跳起幸若舞的那姿态。也就是说,他是非常严肃的说着这番话,是真的不介意用这种残酷的手段消灭一向宗,只不过是现在的时机不对罢了。
这种方式,实在让我无法表示赞同……我决定保持沉默。
信长继续思考着,片刻之后,他猛的站了起来。
“宣景!”他大声叫了我的名字,“你马上带所部一万军势前往远江国支援德川家,水军你也带去!你负责的中江城,就交给信雄的军势——反正他们已经腾出手来了!”
“可是主公,即使臣下率部前往,兵力也依然占据劣势啊!战力也比不上武田家,指挥方面也不能那么如意。面对武田信玄这样的强敌,是不能有丝毫勉强的……”
“谁让你和武田家决战了?”信长哼了一声,“主要是为了向德川家表明本家的立场,并不是不重视他们,更不是要放弃他们!所以,请德川家无论如何要据城坚守下去,实在不能坚持了,不妨让出远江的道路、放信玄进入三河国!只要我织田家还在,他德川家就灭不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能两面夹攻,让信玄大败一场……你是本家第一重臣,和德川家有过一段善缘,如今带去一万军势,就比信盛、信元的说服力要强得多!”
“是。臣下明白了!”我前身回答道。
“那么就尽快启程吧!”信长挥了挥手,“记得带足军粮……不然,以德川家在滨松城的能力,支撑这么多军势,是无法坚持太长时间的。”
……,……德川家康的领地包括三河大部和远江一国,石高在五十万左右,以远江国的滨松为居城,原冈崎城交与十四岁的嫡长子德川信康。武田家攻击滨松城,有两条道路可以走,一条是走竣河方向的东海道,攻下高天神城和挂川城;一条是走信浓国南部山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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