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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人会相信,是这名女丐伸手进林夕衣袖的一霎时,将自己划伤的。
换了任何提捕,知法犯法,即便有很大的靠山,能够压下这件事,恐怕也无法服众,想要继续在这一处做提捕也是很困难了。
围过来的人群突然分开。
一名比林夕大不了两岁,身穿一件沾着鱼鳞的香云纱短褂,浑身分发着鱼腥味的黑面少年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这名少年的左肩上纹着一条黑色鲤鱼,右肩上却是纹着一头老鼋,虽然年轻,却是没有半分稚嫩的气味,别有一股江湖人物的骁勇。
“给她包扎一下。”
对着身后一名提着刮鳞刀的壮汉说了一声之后,这名阴沉着脸的少年看着林夕道:“你要自己放下匕首跟我们去提捕房,还是想要我们将你抓去提捕房?”
“你是?”林夕没有动作,平静的看着这名少年问道。
“连小许老板都不认识...”周围的人群之中登时发出了冷笑的声音。
林夕登时明白了这名黑面少年的身份,道:“原来是许胖子的儿子。”
黑面少年悄然皱眉。
林夕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匕首和衣袖上的鲜血,又看着那名女丐,摇了摇头,道:“何苦呢?”
不等几个人拿着扁担朝他砸来,他轻声道:“回去!”
一般人,即便是修行者,恐怕也根本难以处理这种时候的穷困。
然而林夕并不是一般的修行者,就在这许胖子的儿子出现时,他就已经想好了怎么让朱四爷自己反过来吞下这颗苦果。
……
在一阵熟悉的景物变幻之中,林夕回到了数停之前。
倒手就赚了一两银两的老板娘正在满面红光的指挥着两个伙计捆扎那老江团。
他转过身看那名赤着上身的汉子熟练的剁鱼,愈加确定那汉子身后不远处池子里的是两条铁头狗鱼。
头发枯黄打结,面有菜色的女丐正走向他身后。
正在这个时候,林夕却是猛的跨出了一步,霍然转身。
这名女丐的一只手刚刚伸出来,却是发觉因为林夕这猛的跨步,而根本不可能够到林夕,一时身体微僵。
就在此时,林夕却是已然将提捕腰牌挂在了腰间,直视着这名女丐,冷冷的喝道:“你好大胆子,竟然敢公然行刺我云秦官员!”
林夕的这一声冷喝并不十分响亮,但是周围却是明显一滞。
行刺云秦官员!
这几个字实在是太过惊人。
一时之间,周围莫名的一片死寂,只有一些鱼搅水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一脸冷色的林夕和身形微僵的女丐身上。
“大人…小女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女丐开始出声。
这少年是云秦的官员?女乞丐行刺他?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觉得这事十分荒谬。
但就在这时,林夕却是平静的看着这名女子的右手,“朱四爷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敢手持匕首来刺我?”
女丐浑身一僵,脸色突然雪白。
整个鱼市的气氛,更是陡然一僵。
“你将你的两只手都伸出来。”
林夕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的双手,慢慢的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双手上。
女丐的身体开始悄然的发颤。
她右手手中的匕首似乎开始变得非常的滚烫,这一刻她以至想用自己的匕首割开自己手腕上的动脉,但是想到林夕之前的一句话,她知道自己若是这么做,更是坐实了她是朱四爷派过来。
她只是怎么都不明白,对方明明在看着别处,自己明明不断用衣袖遮着,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手里握着这样一柄匕首!
知道自己多拖延时间不说话反而会将朱四爷拖入更难堪的境地,这名心中寒意一阵阵上涌的女子咬了咬牙,抬着头,看着林夕道:“大人您误会了,小女子带着匕首,只是用于自保,并非是想要行刺大人,也并不认识什么朱四爷。”
“轰”的一声,周围一片哗然。
这句话一出,虽然这名女丐还没有伸出手来,但这已经无形中证明了林夕的话,她的手中有匕首。
“在这种光天化日之下,持器逼近我,说是为了自保,我能够相信你,但这样的证词,别人会相信么?”林夕点了点周围的很多人,道:“而且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看见,你别把他们也都当成傻子,瞎子。”
女丐的脸色完全雪白,身体也再次发颤起来。
她陷入了和林夕之前一样的境地,这里有很多人看着….方才不少人已经看到她和林夕只差一步,被林夕躲开的画面,光是这些人的证词和她手上的匕首,便已经是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