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托芙姐小头摇道:“那间老庙没有了。被毁了。我听另外一个传教士说的。”
我们大惊。
“树木,房屋,一切都夷为平地,全都没有了。”旁边的赖利夫人点头说。
我很想问问墓地怎么样了,可没说出口。我心里的感觉,就跟知道开京死了那天一样。一想到开京,我不噤想记起他的模样。可我只能记起他墓上那些石头。他活着的时候我爱他有多久?他死了以后,我伤心难过又有多久呢?
赖利夫人接着说:“等我们在京北找到房子,马上就把学校办起来。可眼下我们得让格鲁托芙姐小快点好起来,对不对,丝?”她一边说,一边轻轻拍格鲁托芙姐小的手。
“只要我们做的到,”大家抢着说。“我们都愿意帮忙。我们热爱格鲁托芙姐小,把她当成亲姐妹一样。您尽管开口,需要我们做什么?”
于是赖利夫人说,格鲁托芙姐小得回国美去,到旧金山去看大夫。她得先到港香,然后穿越太平洋。这一路上,她需要有人陪伴。
“你们谁愿意跟我走吗?我可以安排签证。”
“我们都愿意去!”灵立刻回答。
格鲁托芙姐小面尴尬。我也看出来了。“我不想烦太多人,一位就可以了,我想。”她说。随后她叹口气,说她累了。她得躺着休息。
她离房开间以后,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启口,讨论谁该帮格鲁托芙姐小这个忙。这可是去国美呀!我们都知道,格鲁托芙姐小不但是请我们帮忙。也是给了我们一个难得的好机会,一份去国美的签证。但是只有一个人能得到这个机会。我仔细考虑去国美的事。在我心利,国美就是基督教的天堂。开京就是去了那里,在那里等我。我知道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但是去国美对我来说,就意味着有希望找到幸福。之前我遭遇了种种不幸,去了国美就可以把过去的毒咒,我的坏出,统统抛到脑后。
我听到灵说:“应该让潘老师去。他年纪最大,最有经验。”她忙不迭得跳出来提议,说明她也想去。
“有什么经验啊?”潘老师说。“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我老了,字得有我巴掌这么大,还得哆哆嗦嗦捧到眼前来,我才看得见。再说了,我一个男人陪伴士旅行总归不妥。万一她夜里需要帮忙多不方便哪?”
“于修,”灵又说。“那你去。你这么聪明,什么都难不倒你。”灵又跳出来了!她想必是很想去,所以心急火燎地提议别人去,让人家跟她推让,说不如她去的好。
“人家不踩死我,就算我运气了!”于修说。“别闹了。再说,我不想离开国中。说实在的,虽然说我对格鲁托芙姐小和我们这些洋人朋友怀着基督徒的友爱之情,我可不想跟别的国美人混在一道。甭管打不打內战,我还是宁愿留在国中。”
“那就让茹灵去,”灵说。
事到如今,我能说什么呢?我只得跟她争辩:“我决不能离开我公公,还有你。”
“不,不,你不必陪我这个老头子,”我听见公公说。“我一直想跟你说,我可能要再婚了。没错,我是要结婚了。我知道你会怎么想。老天爷都要笑我荒唐,我也觉得好笑。”
“您要跟谁结婚?”我问。我想不出他怎么会有时间去会人。他平时都呆在店里,只是偶尔出门处理零碎事物。
“她就住在我们隔壁。就是原先隔壁书店家的寡妇。”
“这么一来,我看很清楚了嘛,应该让茹灵陪格鲁托芙姐小回国美去,”于修说。“要不了多久,潘老师就要娶新媳妇,被老婆支派的不亦乐乎,茹灵没必要非留下来不可。”
灵很是犹豫了一会,才说“没错,这样安排最好。就这么定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故作大方地说“我可不能抛下亲妹妹不管。”
“我算不上是你亲妹妹,”灵说。“你先去。你去了以后,再当保证人送我出去好了。”
“啊,瞧,我就知道你想去!”我忍不住点破她。反正现在大局已定,我这么明说出来也没什么影响。
“我可没这么说,”灵说。“我是说万一将来局势变了,我非走不可的话,再教你送我出去。”
“那何不你先出去,过后你给我当保证人呢?你若留下来,你那个丈夫还不劲使磨折你,把你rou2cuo够了才算?”我是真心诚意的为她担心。
“可我也不能抛下亲姐姐啊,你不是也不肯抛下我吗?”灵说。
“别跟我争了,”我对她说。“我比你大,你得听我的。你先去,过一个来月我就去港香,等着你给我寄保证书,我再走。”
灵本该推让,说应该让她留在港香等。可她没有。她只是问:“只要一个月就可以给别人当担保了?有这么快吗?”
尽管我gen本不知道这行不行得通,到底要过多久新移民才能给别人当担保,可我还是说“说不定连一个月都不用呢,”我心里还以为她会答应等在后面。
“真有这么快啊,”灵惊叹。“要是真能这么快就接你出去,我先走也成,不过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赶紧离开我那个死鬼老公。”
就在这时,赖利太太回来了。于修宣布说:“我们决定了,让灵陪伴格鲁托芙姐小到旧金山去。”
我震惊之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天晚上,我反复地想,自己究竟怎么会失去了这个宝贵的机会。我很生气,觉得是灵耍了我。可转念一想,我跟她姐妹一场,也为她兴,她一走,就能够离开福男了。我就这么翻来覆去地想,两种念头来回翻腾。临睡前,我想明了,这就是命。不论发生什么事,这就是我的新命运。
每天晚上,当我回到我在港香栖的房间,躺在小chuang上,都得捂块shi巾在xiong口上,借以消暑。小屋里闷热得要死,连墙壁都在出汗,我还不能开窗通风,因为我住在九龙地区鱼市场街上。房子并不面朝市场,朝着市场的那一面散发出清晨海洋的气味,咸shi鼻。我住在九龙城里,紧挨着一条沟,地势低,晚上鱼贩子一桶一桶的泼下去,把鱼鳞鱼內脏什么的都冲到这边来。我呼昅到的空气散发出死亡的气味,那股恶一昅进来,就好像有人把手伸进我肚子里,把五脏六腑全挖出来一样,教人恶心得要命。打那以后,所谓“港香”的“香”在我印象里,就是这么股气味。谁又能料到,我在港香苦熬了两年多光景,才最终踏上了开往国美的航船。来到这块没有鬼魂也没有毒咒的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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