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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天 津吉城（第1页）

1979年6月24

1．进攻

黎明过后不久，他们就在帐篷附近发现了脚夫穆勒维和阿卡里的尸体。显然，昨天晚上猩猩发动的是一场佯攻，为的是掩护一只猩猩进营地，杀死脚夫而后逃出。更令人不安的是，究竟这只猩猩如何进带电的栅栏而后又溜之大吉的，他们找不到任何线索。

经过仔细查找，他们终于发现有一段栅栏从底部被撕开了。附近有一gen长木gun。显然这些猩猩是用木gun撬起栅栏让一个同伴爬进来的。在撤离前，它们又小心翼翼地使栅栏恢复了原状。

这种行为所反映的智能让大家感到难以接受。埃利奥特说：“我们一次又一次地由于对动物的偏见而吃了亏。我们一直以为猩猩会愚蠢地来老一套，可它们庒gen就没这么做。虽然它们已经使我们减员四分之一，我们却gen本没有把它们看成是反应锐、善于应变的对手。”

对于这些猩猩有预谋的敌对行动，芒罗感到难以置信。他的经验告诉他，自然界里的动物对人并不感趣兴。他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些动物是人训练出来的，我得把它们看作是人。问题是，如果它们是人，我该怎么办？”

对芒罗来说，答案很明确：发动攻势。

埃米答应带领他们进丛林，到她所说的大猩猩的住处去。上午10点，他们带着机qiang来到了城北的山坡上。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了猩猩的踪迹：一些粪便，以及地上和树上的巢。芒罗所看见的情景使他十分不安：一些树上竟然有二三十个巢。这说明这里的猩猩不少。

10分钟以后，他们看见有10只灰猩猩在吃多汁的青藤：4只雄的、3只雌的、1只未成年的，还有2只蹦蹦跳跳的幼仔。成年猩猩懒洋洋地坐在太yang底下，胡luan地吃着。还有几只猩猩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它们似乎都毫无戒备之意。

芒罗打了个手势，所有的qiang险保都打开了。他正准备朝这群猩猩开火，埃米拉了拉他的ku脚。他朝远处一看“着实吓了一大跳。我看见山坡上还有一群，大概有十一二只——接着我又看见一群——又是一群——还有一群。有300多只。山坡上全是灰的大猩猩。”

1971年，在卡巴拉①观察到的野生环境下数量最多的一群猩猩也才31只，而且对所观察到的这个数目还存有争议。许多研究人员认为这其实是两群猩猩的暂时混合，因为一个猩猩群通常只有10～15只猩猩。埃利奥特觉得300多只猩猩“看起来真是ting吓人的”不过，这些灰猩猩的行为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它们在yang光下觅食的行为与普通猩猩差不多，但是仍然存在着许多重要差别。

①洲非马里地名。

“从第一次看到它们，我就没有怀疑过它们有语言。它们所发出的呼哧呼哧的声音非常特别，显然是一种语言形式。此外它们还使用手势语，当然了，和我们所了解的手势语都不同。它们打手语的时候优雅地伸展双臂，像泰国舞蹈家一样。这些手语动作似乎补充和完善了那呼哧呼哧的声音所表达的意思。显然，这些猩猩受过语言训练，或者自已逐渐发展了语言，而这一套语言体系显然比20世纪实验室內的猩猩纯手语要先进得多。”

埃利奥特虽然和周围的人一样提心吊胆，但他內心深处对于这些发现却感到惊喜万分。他们蹲在浓密的枝叶后面，屏住呼昅，注视着对面山坡上吃东西的猩猩。虽然这些猩猩看上去很平静，但他们想到自己与如此众多的猩猩相距如此之近，不免感到心惊跳。最后，芒罗打了一个手势，他们便悄悄地沿原路下山，返回了营地。

营地里脚夫们正在掩埋阿卡里和穆勒维的尸体。他们在讨论采取什么其他办法的时候，这两个人的死再次提醒他们形势的严峻。芒罗对埃利奥特说道：“它们天似乎还不那么凶。”

“是的，”埃利奥特回答道“它们的行为看上去很特别——他们与一般大猩猩在天的行为相比，显得更懒洋洋的。也许大部分雄猩猩天都在觉睡。”

“那么，山坡上究竟有多少雄猩猩呢？”芒罗问道。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只有雄猩猩参与了攻击行动。芒罗是想了解得准确些。

埃利奥特回答说：“大多数研究认为，成年雄xing猩猩占猩猩群体的15％。大多数研究也表明，孤立的观察所估计的数目往往比实际数目低25％。所以它们的实际数目比你在任何一个特定时刻所观察到的都要多。”

数学计算的结果令人丧气。他们刚才看到山坡上的猩猩有300多只，这意味着实际上也许有400只。如果其中有15％是雄xing大猩猩，这就意味着有60来只雄猩猩参与了攻击。

“太糟糕了，”芒罗叹了口气，摇头摇。

埃米有办法。她打着手语说：现在走吧。

罗斯问埃米说的是什么，埃利奥特回答道：“她想回去。我想她是对的。”

埃米再次打手势说：现在走吧。

大家都看着芒罗。他们觉得似乎只有芒罗才有权决定他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芒罗终于开口了：“我跟你们大家一样，也想找到金刚石。但如果我们都惨遭杀之祸，金刚石对我们又有什么用呢？我们别无选择。我们必须离开，如果我们还能走掉的话。”

罗斯骂了一句，真有点得克萨斯州人的脾气。

埃利奥特问芒罗：“你说如果我们还能走掉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芒罗答道“它们也许不会轻易让我们离开的。”

2．撤离

按照芒罗的指示，他们只带了少量的食品和弹药，把其余东西——帐篷、防御设备、通联设备等——全都留在那片洒満yang光的林中空地上，于中午时分开始撤离。

芒罗回头看了一眼，心想但愿他的决定是正确的。在60年代，刚果雇佣军里有一句颇具讽意义的话：“不要离开家。”这话具有多层含义，包括它的明显含义：首先是，他们谁都不应该到刚果来；另一个含义是：一旦在设防的营地或殖民城镇里驻扎下来，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挑衅，进周围的丛林都是不明智的。芒罗的几个朋友在丛林里被打死了，原因就是他们傻乎乎地离开了家。他们会听到这样的消息：“迪格上周在斯坦利维尔外面被打死了。”“在外面？他为什么要离开家？”

现在芒罗离开了家，而他们的家就是他后那个有防御系统的银灰营地。在营地里，他们还可以暂时躲避猩猩的袭击。雇佣军里还有一句话：“当缩头乌也比死了好。”

他们在雨林深处行进。芒罗痛苦地意识到，他后成单行的队形是最最没有防御能力的队形。他发现越往前走路越窄。他记得他们到津吉城来的时候路并不像现在这么窄。现在他们几乎淹没在浓密的蕨类植物和舒展的棕榈树之中。大猩猩也许就在几英尺开外的地方，隐蔽在浓密的树丛里，等他们发现，恐怕就为时晚矣。

他们继续向前走。

芒罗想，如果他们能到达穆肯科山的东坡，他们就全安了。灰猩猩只盘据在城堡附近，不会跟随他们走得太远。再走一两个小时的路，他们就脫离险境了。

芒罗看了一下表：他们已经走了十分钟。

就在此时，他听见了那种chuan息声，它似乎来自四面八方。他看到前方的树叶在晃动，好像是风吹的。可是这时一丝风也没有。他听见chuan息声越来越响。

他们一行人在一个山边上停了下来，山底部是一条溪的河chuang，两旁是倾斜的树木丛生的壁。这是进行伏击的好地方。他听见队伍里有人拨动机关qiang险保的声音。卡希加走上前问道：“上尉，我们怎么办？”

芒罗注视着移动的枝叶，听着不停的chuan息声。隐蔵在树丛中的猩猩到底有多少，他只能猜测了。20？30？反正有很多。

卡希加指着山上方通往山坡的一条小道问：“从这儿上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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